再说他拜师后就没去莲峰山,这又是哪里来的伤?
答案显而易见。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
卢禾玮听完楚在霜的话,又撞上她们复杂的眼神,恨声道:“为什么这么看我?你们在可怜我么?”
凭什么落魄农家女都露出那种神色,他的身份远比她高百倍,简直荒诞可笑。
他在学堂永远傲慢嚣张,还从未遭遇过这种眼神。
“你有什么值得可怜的,我只觉得你不太正常。”楚在霜一瞥他白衫后伤口,不解道,“我以为被施害的人知道伤口有多疼,就不会再有加害别人的想法,但你怎么是反着来的。”
既然他切身体会过疼痛,那更不该将此痛施加给无辜的旁人,偏偏他对真正的加害者无动于衷,反而将满腔怨气发泄在比自己弱的人身上,比如毫无背景的苏红栗等人。
所以她很早以前就觉得他不正常。
卢禾玮怔神。
落水消息传得很快,楚并晓和卢恒洲闻讯赶来,显然没料到游船也能翻。
家仆们不敢直言是卢禾玮和楚在霜打架闹翻船,毕竟两人身世不凡,惹恼谁都没好果子,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苏红栗和秦欢跟随兄妹二人进岛,此时不好发言,同样回以沉默。
“禾玮,你先下去更衣,整理一下自己。”卢恒洲瞥见儿子肩上红痕,又道,“在霜估计也受惊,没想到这船不结实,大家换身衣服,到楼里聊聊吧。”
楚并晓听其和煦解围,他对此倒没什么异议。
众人都抬腿,乘船往回走。
卢恒洲见楚并晓等人离去,他看到擦身而过的儿子,淡淡道:“待会儿再跟你算账。”
卢禾玮闻言,他打了个颤,顿觉不寒而栗,脚下步伐更快。
很快,一行人更衣结束,跟随卢恒洲进楼品茶,只是没再见到卢禾玮。
楼宇内雕梁画栋,两侧有轻纱垂下,微风拂过,宛若仙境。家仆们端着精致小盘,盘中盛有诸多新鲜灵草,在案台上摆放得琳琅满目。
卢恒洲苦笑:“没想到乘船会出意外,倒是打扰在霜采药的雅兴,我让他们端来时令灵草,你们要是感兴趣的话,临走时挑选带走就好。”
楚在霜故作羞涩:“卢叔叔,这怎么好意思?”
“没事,想要什么就再来,千万别跟我客气。”
楚在霜确实没客气,私底下朝苏红栗示意,便跟好友奔到案台前,挑选起盘中的灵草。
秦欢站起身来,故作要跟过去,脚下步伐却不快,恰好听见身后二人对话。
女修前去选药,卢恒洲客套完,又望向楚并晓:“并晓也常来看看,跟掌门讲讲千渡岛的好,她没准就理解我对红尘泽的苦心。”
楚并晓:“门内之事,掌门早有定夺,我们作为弟子,恐怕插不上嘴。”
“哈哈,别人插不上嘴,你还插不上嘴?你是她儿子,自是不一样。”卢恒洲大笑,拍拍他手掌,意有所指道,“你天赋出众,他们不为自己考虑,也应该为你来考虑,别在凡人身上耽误太多时间了。”
“说句直接点的,以后这琼莲十二岛,不都会交给你么?”
卢恒洲就不信,楚辰玥和肃停云真能将权力拱手让人,现在说共商管理,要等到合适机会,还不是传给儿女。
楚并晓闻言沉默不语,他等紧握自己的手掌松开,这才不动声色地收回右手,将其放在桌下,用布轻蹭手背。
案台前,楚在霜和苏红栗转悠一圈,每种灵草都拿一些,就快将储物袋装满。盘中灵草都经过简单处理,并不是连根带泥的状态,甚至被清洗得干干净净。
“这里有没有缺的?”楚在霜道,“要是有没拿出来的,我们可以管他们要。”
“没有缺的,千渡岛特有灵草都在这里,不过这些灵草被处理,没法再带出去培育。”苏红栗扫视一圈,说道,“种子都被摘掉了。”
“估计就是怕我们留种子,所以专程摘好送过来吧。”楚在霜道,“据说药长老都不被允许上岛,每次是他要什么,直接给灵草成品,也拿不到种子。”
苏红栗一愣:“那我们刚刚在水下摘……”
“嘘,什么摘,摘什么,那是落水时灵草种子不小心蹭身上了。”
“……”
游零花是千渡岛特有灵草之一,但它的种子全都掩藏在水下,要不是翻船掉进水里,她们根本没机会摘到。其他特有灵草都藏在千渡岛深处,唯有不好采摘种子的游零花,能够大片大片露于人前。
方才,家仆救人急切,并未时时盯着,没注意到她俩小动作。
楚在霜和苏红栗对视一眼,决定在离岛前闭嘴,绝口不提此事。
千渡岛之行没多久落幕,修士本就不必用餐,简单地品茗闲谈,再拿上各类灵草,就到辞行的时刻。
卢恒洲将他们送到乘船处,虚情假意地寒暄几句,身后依旧不见卢禾玮。
楚并晓等人也没问,客气地告辞,再坐船离岛。
河面,一叶小舟飘荡,驶出灵气屏障。这里是千渡岛边缘,再往前是传送法阵,不在卢恒洲管辖范围内。
下船后,楚在霜和苏红栗迫不及待去种药,楚并晓和秦欢却需要找掌门复命,只能分道扬镳。
双方在法阵前挥别,楚在霜和苏红栗先走一步,只剩下望月泽二人。
楚并晓等她们离去,这才看向同伴,问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