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亨稳坐不动,心里暗道:“姓曹的,我知道你这几年练了一门宫中失传多年的武功,功力深不可测,但我石某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早已偷偷练好了一种威力惊人的神功。纵然不能与正天教教主独孤九天,逍遥侯方剑明那样的高手比肩,但也不会在你之下。”转念一想,记着军师仝寅对自己说过的话,对曹吉祥道:“曹公公,我先要你表个决心。”
曹吉祥笑道:“不就是表个决心吗,这有什么难的,连张都督都可以。张都督,你说是不是?”
那汉子面色微微一变,但咬了咬牙,道:“我张軏豁出去了,如今正天教一统武林,早晚会与朝廷展开大战,我以为我等最好尽快起事,免得到时候后悔莫及。俗话说不成功便成仁,大不了一死罢了。想我父兄,那一个不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我若不做出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来,这辈子也就到此为止了。”
这汉子名叫张軏,贵为都督,来头很是不小。他的父亲张玉,原是元末的一员大将,后来降明,成了朱棣的手下。靖难之役,张玉战功显赫,因为在一次大战中,为救朱棣而死,嗣后被封为荣国公,甚而河间王,被朱棣诩为靖难第一功臣。
到了张軏这一代,他的大哥张辅曾率军平定安南叛乱,被封为英国公,后来又晋升为太师,可谓是位极人臣。只可惜土木堡一战,这位老将军战死沙场,追封定兴王。
张軏本是张玉的三子,虽然已经当上了都督,但他自认京师保卫战自己也曾出过力,怎么也能捞个“侯爷”的爵位。那里想到,他多次向朱祁钰提起,都遭到了朱祁钰的言辞拒绝。这几年来,他早就对朱祁钰不满了,所以才会说出那等足以诛他九族的话。
曹吉祥“哈哈”一笑,道:“石大人,你听见了吧?我与张都督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他的话也是我的话,现在轮到你了。”
石亨猛然一声大笑,道:“曹公公、张都督,你们来得正是时候,石某正有此意。时机一旦错过,咱们今后就没好日子过了。”
三人不谋而合,只觉得对方是自己的战友,理由同仇敌忾。三人一时脑热,当下竟然当堂结拜起来。
三人不以年岁为序,只按身份来排,石亨当仁不让的做了“大哥”,张軏为“二弟”,曹吉祥为“三弟”。
三人说了些同享富贵的话,突然想到既然要起事,就得有个法子。别看石亨是京师团指挥,但没有兵符,他啥都干不成。
曹吉祥忽道:“大哥,你与太常寺卿徐彬的关系如何?”
石亨一怔,道:“二弟,你问这个干什么?”
曹吉祥道:“据我打探来的消息,此人有些门路。”
石亨若有所思,道:“我与这老家伙倒还有些交情,只是还没有到交心的地步。”
曹吉祥道:“此事不能有半点耽搁,明日就劳烦大哥亲自跑一趟,与这老家伙探探口风。”
石亨脸色略显凝重,道:“你确定他有些门路?”
曹吉祥正色道:“小弟的身家性命全赖大哥,岂会拿这等事开玩笑?”
石亨暗道:“果然不出先生所料,他说今晚将会有贵人到来,并说有人能够指点自己去找另外一个贵人。嘿嘿,既然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想造反也不成了,只要造反成功,还怕不能更上一层楼吗?”口中笑道:“二弟,你放心,我明日就去找徐彬,无论如何都要为我等开出一条金光大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