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剑明自知重任在肩,不敢稍有疏忽,坐下来调元。这时,千诀道长已把那人给唤醒了。那人睁开双眼,迷茫的看了一眼四下,猛然跃起,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身上发出,顿时将千诀道长逼得后退,冷声道:“你等是什么人?”
千诀道长忙跪下道:“武当弟子千诀拜见祖师爷。”飞虹真人等人见状,忙跪下来。
那人呆了一呆,陡然“哈哈”一声大笑,道:“原来是我武当派的弟子,好极,好极。千诀,这些人是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
千诀道长忙把当前的情形简短的说给了他听,说到他与方剑明交战一事,不敢说他是被方剑明制住的,只说他与方剑明交战途中,突然昏倒。众人见他当真是武当派的前辈高人陈天相,都来拜见。
陈天相没有怎么理会,只是只顾自的叹道:“想不到我的头发和胡子都这么长了,唉,武功再高,也难挡岁月的无情。”眼神一扫,看了一眼聂皇杰,忽地“哈哈”一声大笑。
“你笑什么?”聂皇杰陡然喝道。
陈天相收住笑声,反问道:“你就是那个所谓的鬼神?”
聂皇杰道:“不错!”
陈天相看了看他手中的“死神之泪”,面色显得有些复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什么是正?什么是邪?师父,你当年的教诲,直到此刻,徒儿才领悟。徒儿愚钝,在这祁连山中坐关多年,满以为能凭借自身的正气,将’死神之泪‘的邪气除尽,谁料,唉……”
聂皇杰冷冷一笑,道:“哦,原来阁下是在和’死神之泪‘斗,难怪我当年进了秘洞之后,发现有正邪两股气残留在洞中。”
陈天相想了一想,问道:“你何以要把老夫移到这雪山顶中的山洞来?”
聂皇杰道:“有你在哪个山洞中,我又怎能把’死神之泪‘取到手?”
陈天相一怔,随即,大笑一声,道:“不错,老夫真是老糊涂了。”向方剑明投去一眼,目中闪过赞赏之色,随后,目光在武当派的人中搜寻着,脸上有些叹惜,突然,他的目光定在了一个小道士身上。
那小道士却是飞星老道的小徒弟,名叫元虚。飞星老道临死的时候,已把他转入飞虹真人门下。这也是不得已的法子。原来,飞虹真人所收的徒弟中,资质都算不得上乘,而元虚资质上乘,偏又被飞星收作弟子。经此一战,武林各派均是元气大伤,武当也不例外,为免武当后继无人,元虚就成了飞虹真人最小的弟子。
“你叫什么名字?”陈天相问道。
元虚恭敬的道:“弟子元虚。”
陈天相叹道:“少林乃千年古刹,武学博大精深,出了绝代之才,也不算什么出奇之事。我武当派的名声,虽然稍有不如少林,但也不能一代不如一代。”
千诀道长和飞虹真人等人听了,面有愧色。
“元虚,你跟祖师爷来,祖师爷有些礼物要给你。”话罢,大步而去。
“阁下难道没有一丝与我较量之意?”聂皇杰忽然大声问道。
陈天相头也不回,道:“老夫心中毫无斗念,又怎能胜你?再说了,让年轻人打败你,岂不是一件更加功德无量的事?”
聂皇杰冷笑一声,闭上了双目。
元虚没有立即跟上陈天相,看了看飞虹真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儿。飞虹真人道:“你去吧。”
元虚听后,拜了一拜,飞快的跟上了陈天相。
“短则一日,长则三日,老夫会让他回来找你们的?”陈天相下山之后,声音远远的传来。
三个时辰,对于人生漫长的岁月来说,或许只是转眼之间,但此时,三个时辰,却让场上的人倍觉悠长,同时又忧心忡忡。方剑明能击败聂皇杰吗?这是很多人的疑问。虽然,大家都知道方剑明很厉害,但聂皇杰的厉害,也是有目共睹的。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究竟谁将会是那只受伤的虎?
……
峰顶风大,呼呼的吹起了每个人的衣袂。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方剑明睁开双目,眼神清澈,亮若星辰。其时,已是黄昏。
“义父,你们都下去山去吧。”方剑明对刀神缓缓的道。
刀神一怔,旋即领悟,点点头。龙碧芸走到方剑明身边,深情的看着他,坚定的道:“方郎,我相信你能赢!”
纪芙蓉虽然也对方剑明有信心,但她心中害怕得紧,颤声喊道:“方大哥,你可不要丢下我们啊。”
方剑明抬起头来,见无数关切的目光中,有两双别样的目光射来,正是东方天骄和祝红瘦。
“我答应,我绝不会丢下你们!”方剑明低低的说完这话之后,一转身,面向聂皇杰,做了一个请的姿态。
方剑明和聂皇杰之战,绝对是武林中百年来最有分量的一战。因此,很多人都想留下来观看,但他们也知道,留在山上,只怕会给方剑明带来什么负面影响,只好无奈的下山而去。很快,峰顶只剩下方剑明和聂皇杰二人。
两人互相注视了片刻,谁也没有说话,峰顶上的气流早已不安的滚动起来。
方剑明眉头微微一皱,突然开口说道:“聂皇杰,到了这时,你还带着鬼面,难道真有什么秘密不成?”
聂皇杰眼神一寒,冷声道:“你想知道的话,何不亲自来揭开?”
“正有此意!”方剑明大叫一声,如电般向聂皇杰掠了上去。几乎就在同时,聂皇杰飘身而起,向方剑明迎了上来。
……
一群人下山后,或坐或立,心情各自不同的等待着。
武林万事通、天都圣人、笑老头、孤叶先生、姜无涯五人围于一处。天都圣人看了看孤叶先生,道:“赵兄,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呢?”
孤叶先生叹了一声,道:“俞兄,我师弟不仅修炼了’逆天典‘,还修炼了’死神之泪‘,加上本门的’血手神功‘,我只怕那位年轻人会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