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初时还能彼此看见个背影,慢慢的,就越走越远,扬三树直径往山里面走去,江桃次则是哪里有柴枝蘑菇他就往哪里走,走啊走走啊走,冷不丁的抬头就看见了不远处的倪大夫。
感觉到有人靠近,倪叶怡迅速望过去,很快,不远处的汉子就抬起了头,见是熟人,她抿嘴微微笑着。“江二哥。”见着他手里的柴枝零星的几个蘑菇,以为他是特意进山来捡柴枝寻蘑菇的。
“倪大夫。我爹在茅屋前等你。”江桃次憨憨的笑着。
倪叶怡愣了下。“是特意进山的?可是寻我有事?”说着就往茅屋走,倒是不着急巡视山里情况。
“对。为着碑石的事。”
“碑石啊。我寻了块上好的碑石,就在厨房里搁着呢。”倪叶怡笑笑,走到江桃次面前。“江二哥回茅屋里喝杯热茶?”
“好啊。”话刚落音,江桃次又急急的说。“喔,不行,我得去找找三树,他也在山里,爹跟你说完事,一会该下山,得先把他找回来。”
倪叶怡不慌不忙的说。“江二哥莫急,让我家小白兔去,它对山里熟悉着,定能把扬兄弟喊回来。”
“那行。”
梨树屋的村民对小白兔和竹叶青都熟悉着呢,这俩只也机灵的很,颇通人性,江桃次也深知这事,才会相信小白兔真的能把三树带回来,省了他在山里到处跑,这天怪冷的,还是屋里舒服。
远远的便见着站在茅屋前的江村长,倪叶怡走近了些,笑着喊了声。
“倪大夫。”江村长边搓着手边说话。
倪叶怡赶紧开了屋门,往炭盆里添了几个炭块,把火钳理了理,出门时她特意把炭火用灰妥当的埋着,这会翻出来,再添几个炭块,屋里很快就能热乎起来。她又进厨房泡了两杯热腾腾的茶。
待着江村长父子俩烤火烤得浑身热乎时,小白兔蹦蹦跳跳的将扬三树带回了茅屋,它回到屋里,飞快的往主人脚边扑去,咕咕咕咕的叫着,一股子撒娇味。倪叶怡听懂了它的撒娇,弯腰将它抱在怀里,给它挠着下巴抚着脑袋。
扬三树是跑回来的,一点都不觉得冷,浑身冒着热气儿,见他真不冷,几人就直接进了厨房,看到搁厨房角落里近半丈高的碑石时,三人都有些傻眼。这么大一块碑石,倪大夫是怎么弄回茅屋的?
倪叶怡还以为他们是见着这么好的碑石有些震惊呢,故,等了会,才开口说。“村长,你看这块碑石行不行?”
“这碑石是特别好,看着就大气,待刻上字,立到山脚下,肯定会更显气势。只是,倪大夫这碑石,你是怎么弄过来的?”江村长是真好奇啊,这石头都快到他胸口,反正他一个人是没法搬动。
再瞅瞅这碑石,多干净啊,都没个磕碰,搬得定是相当轻巧。要是梨树屋的村民帮着搬的碑石,直接能搬回村里是吧,压根就不用搁茅屋里放着。
呃……倪叶怡瞬间就有点傻眼。她把这岔这给忘了!总想着要注意些,不能露出一点破绽,可是生活啊,计划真是赶不上变化,冷不丁的她就露了个馅,要怎么来描补?
扬三树倒是没有村长想得那么深。“倪大夫,往后这些个重活粗事你都别动手,直接交给我们张罗就行。手里头的事再多,只要倪大夫开了口,怎么着也得先把倪大夫的事办妥当的。”
“是这么个理。”江桃次跟着附和了句。这么重的大石头啊,也不知道倪大夫费了多少心思才弄回茅屋里的,也怪他脑子不机灵,昨儿怎么就没想到这岔呢。“倪大夫你不愿意下山,便是托小白兔带话也行,村里有不少人识字,离得近,看到字条一会的功夫就能进山。”
倪叶怡顺势不着痕迹的偏着话题。“也就这一回,往后啊,我自会量力而行,遇着难事就找乡亲们帮忙。这碑石要是能行,就把它搬下山,余下的琐碎就劳烦村长多多费神。”
“倪大夫忒客气,放心罢,这事我定会妥妥的办好,找十里八乡最好的匠师来刻这字,不能浪费了这么块的碑石。”江村长看着搁在角落里的碑石,高兴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这碑石可真好,气势足足的!
闲说了会子话,倪叶怡送着江村长三人离开,目送他们远去,她才狠狠的松了口气。好险呐,往后得再谨慎些。
第18章
没两日,江村长亲自上山来通知倪叶怡,特特选着上午过来,精神抖擞红光满面,不知道有还以为他遇着了什么喜事呢。
茅屋里这会正热闹着,邻村连家屯的寻着梨树屋的亲戚,请亲戚领着他们来山里找倪大夫瞧病。是个和善厚道的人家,从未听说过和哪家哪户红过脸,梨树屋的村民半点不耽搁,就领着自家亲戚往山里来。
看病的是位中年汉子,一眼瞅着,还当是位老汉,实则才堪堪四十岁,就是日子苦了些,风里来雨里去,年头年尾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忙着,没个停歇,平素吃喝方面也没太注意,甚为节省,以前仗着年轻,有点儿病痛,咬咬牙忍着,慢慢的时日久了些,渐渐麻木,疼着痛着也就成了习惯。
这趟是痛得委实厉害了些,把这汉子疼得直打滚,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汗水沾满了衣裳。把家里人吓得够呛,反应过来后,慌慌张张的往镇里送,大夫说没得治,让他们准备后事。
汉子的媳妇不愿意相信,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一个劲的求着医馆里的大夫,大夫不落忍,直说不是他不想治,而是他没这个本事,给指了条路,或许可以找住在梨树屋南山的小倪大夫看看,她年岁是轻了些,近半年里却治了好几个疑难杂症,说不准她能有法子,妙手回春救回你丈夫。
汉子的家人得了这么个希望,连声问着有关小倪大夫的事,医馆里的大夫倒也没隐瞒,把自己知道的都仔细说了出来,医馆里还有三五个前来看病的患者,都纷纷说着自己知道的消息。
见有这么多人说小倪大夫的好,汉子的家人稍稍安心了些,连忙带着汉子回了连家屯。他家并没有梨树屋的亲戚,可大嫂的娘家弟媳好像是梨树屋的,曾听大嫂说起过一嘴。
就这样,拐七拐八的,汉子的家人总算托到了关系,走进了南山见到了小倪大夫。
连家屯的农户多数都姓连,汉子也姓连,他们这辈是个春字,他叫连春海,平素称呼都是唤他最后一个字再带辈份。
倪叶怡基于礼貌称他为海伯,他媳妇则是海大娘,剩下的就略略颔首微笑带过。
江村长过来时,倪叶怡刚好给连春海把完脉,他这病还真有点棘手,不止一种病,挺麻烦的,要不是她能用神识观其内在,除非遇到真正的神医,还就只有准备后事的份。
“我可以先肯定的告诉你们,这病能治好,但,你们得有心理准备,海伯这病便是能治好,往后也不能再下地干活,只能在家里做点轻便些的活,一定不可以劳累,而且每天的饭食也有要注意的,稍后我再细细跟你们说。”
倪叶怡对着走进来的江村长笑笑,柔声和旁边的妇人道。“劳烦齐家嫂子给村长上杯热茶。”
“倪大夫我这没事,你先忙着。”江村长自顾自的往角落里坐着。
连家人起身颇为拘谨的冲着江村长见礼说话。
江村长和和气气的笑道。“用不着客气,坐着都坐着,看病要紧,别太紧张,倪大夫人特好。”
“村长,喝茶。”齐家嫂子递了杯热腾腾的茶过去。
江村长接过茶,笑了笑。
“再者,海伯这病,不止一种,大小足有数种,想要彻底医好,颇费功夫,一时半会的还真没法全愈,需得慢慢来,最好啊,你们暂时住在山脚下,离山里近,每日上午过来趟,待病情稳定些,约摸着得半个月后,你们就能返回连家屯,往后呢,隔三差五的再来趟我给把把脉。”
“海伯这病得时刻盯着,万万不能马虎,要是早早的过来医治,还用不着这般麻烦,他这会啊,已经是万分棘手。所以说,身上有哪儿不太舒服,别总想着忍,很多时候,本来不大的毛病忍着拖着就成了恶疾。”
倪叶怡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说了足有小半个时辰,具都细细说妥,她才起身抓药,一日熬两回药,还得再配些药丸,有些药材较为罕见,她的存货也不多,还得想法子弄点药材。
“山脚下有个空屋,依我看,直接借住也行,你们想怎么办?与我说道说道,我着手安排。”江村长温言温语的问。倪大夫做善事,他们梨树屋不能拖后腿啊,能搭把手就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