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2 / 2)

没一会儿,他隔了好几米远就能听到骆桓的喘气声了。

看来是真不行了!裴渊摇头,犹豫着要不要停下来歇会儿,突然,后面传来了骆桓的尖叫:“路宁,你的脚,你……裴渊哥,等一下……”

不需要他喊,裴渊已经掉头,折了回来,沉声问:“怎么回事?路宁……你的脚流血了怎么不早说!”

不等骆桓回答,裴渊已经借着朦胧的灯光看清楚了路宁的脚上渗出的血迹。

他走过去,弯下腰,打横把路宁抱到路边的花台上,解开西装,铺在台子上,让她坐下,然后脱下她的鞋。

只看了一眼,裴渊的眉心就拧了起来,他拿出手颤抖着擦了擦路宁脚上的血,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懊恼和自责:“脚磨伤了怎么不早说?以后不要穿高跟鞋了!”

路宁眨了眨眼,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安慰裴渊:“没事,不是很痛!”

看到这双磨起了水泡,磨破了皮,渗出了血的脚,裴渊就是有天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

他拿出手机,定了一下位置,在地图上找到离这里最近的一家医院的地址,然后蹲下身,无奈地说:“上来,你的脚需要包扎!”

路宁偷偷瞧了他的头顶一眼,裴渊的气好像消了,那他应该不会追究昨晚的事了吧!

“快点,发什么愣呢!”

见她迟迟没动作,裴渊忍不住皱眉提醒她。

“来了,来了!”路宁点点头,双手往前一环,抱住裴渊的脖子。

裴渊双手托着她的臀部,蹭地站了起来,背着她就往前走。

走了几步,他忽然想起什么,转过身对骆桓说:“跟上,把我的衣服拿过来给路宁披上,还有给罗助理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我们,明天放他一天假!”

骆桓:他是捡来的吧!

骆桓认命地拿起西装给路宁披上,又掏出电话给罗助理说了一下他们这边的情况和位置。

等挂了电话就发现,自家表哥跑得连影子都不见了。

得,他不止是捡来的,还是多余的!

前头,裴渊背着路宁快速往医院走去。

说是最近的医院,但这家医院离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也还有一千多米,裴渊昨晚喝了酒,又操了一晚上的心,还走了这么远的路,就是铁打的也有些受不了了。

走到半路,路宁就发现裴渊的额头上、脖子上都是汗,连背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

他喘气的间隔也越来越近,呼吸格外急促。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没事的!”路宁忍不住小声说道。

裴渊的呼吸停顿了一秒,随后又恢复如常,自始至终都没回她一个字。

这是生气了不想理她呢还是因为其他?

路宁摸不清楚他的想法,只能乖乖地靠在他的背上,不说话,不乱动,以免给他造成更重的负担。

终于,医院的大门遥遥在望。

裴渊似乎也是松了口气,他咬住下唇,加快速度往医院走去。

一到医院大厅,他就忍不住把路宁放在了走廊的椅子里,然后抹了一把汗,疾步往值班室走去。

路宁等了一会儿,等到了穿白大褂的医生,却没等到裴渊。

瞧见这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路宁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靠在椅背上,眼神冷冷地打量着医生。

医生似乎第一次看到警觉性这么强的病人,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值班室的位置:“小姑娘,我可不是什么坏人,我是你哥哥叫来帮你看病的。你的脚磨起了泡吧,来,我给你消消毒,有点痛,你忍着点!”

路宁望向值班室的方向,追问道:“裴……就是我哥哥呢?他怎么没出来?”

见她不问个清楚是不肯好好治病了,医生干脆放下了托盘,指着值班室的方向说:“放心,他没什么事,就是运动过量,有些虚脱,我给他敲了一支葡萄糖,他喝了歇会儿就好了!他应该是怕你担心他,所以让我在走廊里给你包扎伤口。”

路宁心头一震,完全没想到是这个答案。难怪刚才在路上裴渊一直不说话呢,他这是没力气了吧。

她先前还以为他是在生她的气,不愿意搭理她。想想就觉得无地自容。

“医生,我要进去,我们去值班室包扎吧,那里灯光亮一些!”路宁急急忙忙地站了起来,单脚踏出一步,目光撞上“值班室”三个大字,想到在里面的裴渊,她迈出去的脚慢慢收回,一只手扶着墙,另一只手颤了两下,最终攀在了医生的肩膀上,“医生,麻烦你扶我过去吧!”

“你们这对兄妹还真是奇怪,行了,去值班室也好,我的镊子还在值班室呢!”医生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伸出手扶着路宁进了值班室。

值班室内,裴渊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白炽灯刺目的光芒撒到他的脸上,照得他那张脸苍白如纸,再往上,他眼底的青色依稀可见。睡着了的裴渊褪去了白日里的犀利和冷漠,显得更加容易接近。

看着这样虚弱,露出疲态的裴渊,路宁的心不知为何,突然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她扭头,眼巴巴地看着医生,压低嗓音问道:“医生,他……他没事吧?”

医生看她这幅模样也慌了,连忙安慰道:“没事,没事,小姑娘别哭,他只是体力透支,身上水分不足罢了,喝点水,补充一点糖分,休息一会儿,又是活蹦乱跳的小伙子一个了!”

听他这么说,路宁才放下心来,摸了摸干干的眼角说:“哦,我没哭!”

这小姑娘!医生都被她逗笑了。

“行了,你哥哥只是小事,你的脚才是大事呢,不注意可是会留下疤的,小姑娘可爱的脚上留疤就不好看了,坐下吧,我给你消毒!”

路宁听话地坐到椅子上,让医生给她的脚消了毒,又给敷了药,包扎上了绷带。

做完这一切,裴渊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