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吃瓜记录 第33节(2 / 2)

豪门吃瓜记录 沈中鱼 2163 字 2023-11-21

凌乐安忽然沉默,片刻后说:“……现在还不知道。”

“……”郁湾语调不是很积极地说:“那你们俩刚才说的这么多,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用。”

“谁说的,小湾你要是不信,咱们就走着瞧!”公和泽在家也是大少爷脾气,被郁湾怼了这么多次实在有点忍不住了,语气稍冲地回了一句。

郁湾冷笑:“行啊,那你们就试试呗。”

“……”

凌乐安听着他俩吵架,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行了行了,”他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坚定,“只要方向正确,不管怎么走,都比站在原地好。”

***

跟老太太鸡同鸭讲了一个下午以后,井以终于弄清楚老太太不正面回答自己的原因——她根本没听清井以在说什么。

井以叹了口气,她把老太太听力下降这件事给忘了。

不单单是井以记性好不好的问题,平时整个凌家根本没人跟老太太聊天。

老太太随着年龄增长,脾气越来越大,平时在凌家习惯了发号施令,一向不喜欢别人忤逆她。

所以老太太和凌家人的交流模式一直是单方面进行的,她想跟小辈说点什么时,才会像挑事似的跟人交流两句。另外其他人呢,则都习惯了顺着老太太,生怕再给她老人家气出个好歹,像是凌擎宇,就恨不得天天躲着老太太走。

凌父凌母偶尔会陪老太太说说话,但是得扯着嗓子喊,老太太才能听清楚。

井以看到好几次优雅稳重的韦太太把脸喊得通红,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老太太以“自己喜欢安静,听不见反而乐得清闲”为理由,不愿意接触助听器。她年轻时作为大户人家的闺中小姐,也是学过读书认字的,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那些繁体字也忘得几乎干净,简体字老太太又不认识,于是用文字交流这条路也被堵死,想要跟老太太交流的话就只能依靠一边比划,一边大声喊话这种办法了。

种种原因下来,就更没有人愿意陪老太太说话了。

老太太看上去倒是习惯了,即使是和井以同处在一间房间里,她依旧会一个人静静地望着窗外出神。

井以从老太太那个角度试着看过,除了几根光秃秃的树枝,什么也看不到。

***

在凌家待了几天之后,凌乐安主动邀请井以过几天和自己一起去参加朋友之间的聚会。

井以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时间,再过几天她就要开学了,下学期开始以后,和凌乐安见面估计会困难很多,所以井以干脆地答应了他的邀请。

聚会的时间在三天之后,在那之前,井以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跟老太太较劲这件事上,整个凌家时不时就能听见祖孙俩像是吵架一样的交流声。

老太太嫌她烦,井以笑嘻嘻地只当没听见,该来还是来。

偶尔也有什么井以不认识的大人物专程到凌家来探望老太太,一到这时候井以就默默退出去,装出那副内向腼腆的样子伪装自己。老太太一见她在外人面前摆出那副胆小害羞的笑容,总会嘴角抽动两下,后来还会故意拆穿井以。

其实井以挺高兴老太太愿意跟自己吵架这件事的,愿意说话总比一个人死气沉沉地枯坐着要好。

井以拿着水果刀熟练地给老太太削苹果,老太太的视线落在她手上,忽然开口问:“你是跟着……你那对养父养母长大的?”

“不是,”井以一边摇头一边大声说,“我是跟着我阿婆长大的。”

看到老太太脸上那副略带点不解的表情,井以笑了笑,又补充道:“阿婆就是奶奶的意思。”

老太太哼了一声,不久之后又闭上眼睛说:“以后这种事交给下人做,你好歹也是凌家的小姐,不需要亲自做这些琐事……真是,像什么样子。”

井以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老太太说的“琐事”是指削苹果,她对于老太太这些封建想法感到有些好笑,为了让她听见,对她大声喊道:“可是这是我自己想干的事啊。”

老太太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又说:“你这是被他们家欺负惯了,他们知道你不是亲生的孩子,肯定没有好好对待你。”

井以有点无奈,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起。

老太太沿着自己的思路想下去,忽然又道:“你现在不跟你养父养母住在一起了吧?就算你养父是长辈,你这么大了,他也应该知道避嫌,跟自己女儿住在一起……成什么体统?”

眼看老太太说着说着还生气起来,井以心想自己倒是也想亲眼看看井父井母长什么样子,但是十多年前他们俩就出事了,井以自从有记忆以来就对他们没什么印象。

“是是是……”井以安抚着老太太情绪,然后又故意按她的说法胡扯道:“其实按我们那儿的当地习俗,闺女一出生,当爹的就该离家出走,免得影响孩子清白,也省得被人指指点点……”

老太太听出来她是在说反话,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门口忽然传来细微的声响,井以和老太太都看过去,是凌父站在那儿。

凌父本来是想来看看老太太,结果好巧不巧就听到了井以刚刚为了刺老太太一下,胡扯出来的话。

三个人对视片刻,谁都没说话,然后凌父忽然默默退了出去,走的时候还不忘顺手关上了门。

“……”

井以突然反应过来刚刚她说的话到底多么容易让人误会,她下意识追出去,想对凌父说——等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可是等她夺门而出的时候,早就已经看不到凌父沧桑的身影了。

井以捂住脸,本来跟自己这个亲生父亲就不熟,这下子更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尴尬的事了。

在井以看不到的地方,老太太倒是久违地露出了一个笑,但是井以回来之前,她又把笑容收了回去。

那个笑容稍纵即逝,却又真真切切地存在过。

井以最终还是没有主动跟凌父解释这件事,好在凌父也没有真的离家出走。

只不过她几天以后听韦太太说,最近凌父晚上连觉也不睡了,经常失魂落魄又一脸愁容地站在阳台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