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弟子进来禀告,说是时辰已到,请宗主过去观刑。
芦问鼎看向她,沐闲闲站起身:“宗主,我要亲眼看到这个恶人之死。”
他点点头,携了沐闲闲一起传送到观刑台处,恰好此时凌云意也赶到,芦问鼎便令人在宗主座旁设下两个座位,请他们入座。
问鼎宗的观刑台是一块悬空巨石,与之遥相对应的是处刑台,两只机关獬豸威风凛凛立于刑台之上,口中衔着碗口粗的玄冰铁链,刑台之上,常年罩着厚厚一块雷云,修士修到元婴,寻常刀斧之刑难伤其毫毛,便要以雷劫殛身,轰碎道府元婴,使其身魂俱消,确保人是真正死透了,在刑台之上,獬豸双目之下,夺舍假死种种手段也用不出来。
前来观刑的除了他们还有问鼎宗众长老和弟子们,芦问鼎有心以此事警戒众人,宗门内所有六品以上炼器师都来了,一时观刑台上乌泱泱一片人。
他们有些好奇的盯着坐在宗主身边的两人,也有人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是那个破了问鼎三关的剑修,他身边那个姑娘是……我想来了,是炼器大会上那个没有品级的炼器师!”
“她也出现在这里,看来宗主非常看重她。”
“若不是青铜长老动了手脚,她就是这次的终评第一吧?”
正议论,只见高高刑台之上,白光一闪,两位执律长老压着青铜出现了,只见他披头散发,浑身血迹,面目颓丧,已完全没了前几日那耀武扬威的气态。
长老将人锁在玄冰铁链上便退开,天边雷云滚动,雷劫将至了。
青铜赫然抬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他已经下了禁制,发不出声音,他视线扫过观刑台上众人,他看到了凌云意,也看到了沐闲闲。
看着他,沐闲闲的眼神只有冰冷的仇恨。
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对芦问鼎道:“宗主,行刑之前,我想跟他说句话。”
“我以传音入密术助你,你说话只有他一人能听见。”
芦问鼎动用术法,沐闲闲说了一句什么,就见青铜脸色大变,疯狂挣扎起来,他修为被禁,挣扎也是徒劳,只是更显丑态罢了。
芦问鼎沉声道:“动刑。”
随着他话音落下,天边雷霆滚滚而下,数十道雷劫之后,已将人劈成焦炭,又过了一会儿,刑台上已连人形都看不见了,雷劫散去,地上只余了一地劫灰,风一吹,便散了个干干净净。
见他之死,沐闲闲心中一时快慰,但仇人死后,又只剩悲凉。
他死了,爹娘又不能活过来,沐家庄欢声笑语的日子,也不会回来了……
这时,一只手握上了她冰凉的手,她偏头看去,凌云意看出她情绪不对,正关切的看着她,她不由心中一暖,“阿意,我没事。”
凌云意低声道,“以后,有我陪着你。”
“咳咳。”弟子们都散去了,见他们还坐着,芦问鼎咳了两声,“咱们也走吧。”
交握在一起的手松开了,芦问鼎将两人送到了问鼎宗门口,她刚想告辞,又听他说,“沐姑娘留步,关于炼器大会的事我还没说。”
“你当时炼制的短剑,四位长老都一致认为当评为第一,过几天便会以四宗名义公布事情经过,将相应奖励也补偿给你,应有一笔灵石和不少炼器材料。另外,这本《问鼎心经》是我私人所赠,若修习此术,以你的天赋应该能很快结丹。除此之外,你还有要求也可以提。”
沐闲闲想了想,道:“我不要什么东西,只要宗主做一件事。”
芦问鼎不由好奇,“什么事?”
“我准备在苍蓝城开一家卖灵器的店铺,开业那天,请宗主来我店里,买一样东西。”
“买什么?”
“什么都可以。”她道,“只是要宗主亲自来,不可让别人代替。”
芦问鼎心道这事简单,便一口应下,“说起来,听长老们说,你终评时所炼制的灵器,手法倒跟我有些相似。”
“那是我是从《机关术要诀》上学到的——”
芦问鼎不由讶然失笑,“是浑天秘境中的那本?那是我写来留给有缘人的。”
“宗主也去过浑天秘境?”
两人交流一番,没想到还有这番缘分,芦问鼎又道,“说到缘分,若不是青铜说起,我还不知道你娘就是琬娘……”
“宗主你认识我娘?”
“琬娘曾是问鼎宗弟子。”芦问鼎道,“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当时与她形影不离的好友叫做青颜,她们在问鼎宗修行不过几年时光,便离了宗门转做散修去了,我还曾惋惜过,她们两人炼器天赋都很不错,不知为何要离开宗门。后来听闻关于她们与沐长风、谢飞霜之间有些纠葛,之后的事就不知道了。”
“谢飞霜?那不是阿意的师父?”沐闲闲不明所以,“他们四人有什么纠葛?”
这下轮到芦问鼎惊讶了,“凌少侠是谢飞霜的徒弟?”
凌云意点点头,“青颜是师娘名讳。”
“所以,我娘和你师娘也认识?”
三人这一叙话,没想到叙出这么一段渊源来,可惜芦问鼎并不知道琬娘离宗之后的事,凌云意也无缘见到青颜师娘一面,“过去的事,师父不怎么提起。”
“爹娘也没跟我说过,他们居然认识谢前辈……”
芦问鼎道:“那都是他们年轻时候的事了,不跟小辈提起也正常,这事望月宗主倒是更清楚。”
这里面还有望月的事?
可惜芦问鼎说不清楚,沐闲闲也不好再问,便和凌云意一起告辞离开了。
这一次他们没让芦问鼎特意送,直接从问鼎宗山门口的传送大阵离开,传到了苍蓝城城门口,一路往小院这边来。
路上,凌云意问她,“刚才在行刑之前,你跟青铜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