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欢朝冉慕儿眨眨眼睛:“如此,慕儿姑娘,保重了!”
一阵风起,满地枯叶纷飞,像冬日的鹅毛大雪。
风停之际,此地再无一人,只剩月光如银,树影斑驳。
江家人今夜都在宴客堂忙碌,落叶满地的后院荒凉寂静。
头顶秋月洒落,枝叶将月光切割成一道道光影,明明晃晃笼在林中飞快穿梭的两人身上。
简欢跟紧前边带路的沈寂之。
忽而,黑衣衣摆一晃,简欢猛地停下脚步。
江府的白墙近在眼前,前面已经没有路了。
可在她前边的沈寂之,咻地一下从白墙里穿进去了!
简欢眨了眨眼,眼见沈寂之消失无踪,也不再浪费时间,几步往白墙上冲。
她估摸着,这白墙大概是一种阵法,冲过去就是沈寂之说的枯井密林。
结果,砰地一声重响,就像鸡蛋磕到了石头。
简欢眼冒金星:“!!!”
她疼得龇牙咧嘴,也不敢呼痛,望着面前□□窸窸窣窣掉落,被她砸凹进去一个坑的墙,捂着额头退后了几步。
草泥马,疼死了!
前边,沈寂之身似闪电,急行了十几步,倏然意识到不对。
他回过头。
身后,古树幽林枝叶粗壮,在黑夜之中,像盘根交错的千百条蟒蛇。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沈寂之:“……”
不是,他家简欢呢?
缄默片刻,黑衣少年抿了抿唇,提剑,飞快回头。
在密林的入口,沈寂之看见站在那揉额头的女孩时,无声松了口气。
他闪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简欢抬头,扫了他一眼,剑指白墙,一字一句道:“沈寂之,我眼前看见的,是墙。”
沈寂之蹙眉,望着前方幽幽密林的入口:“墙?”
“嗯。”简欢颔首,非常体贴地给他详细描述,“一片雪白的,坚硬的,脑袋磕上去会疼的,墙。”
沈寂之看着简欢微微红肿的额头:“……”
月色下,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沈寂之抬手,温热的掌心在她额头上轻揉,微凉的灵气从他掌心涌现,熨帖着简欢的伤。
他垂眸,前因后果稍稍一想,就明白了:“我能看见,应是我体内魔原石的缘故。”
简欢轻轻抽着凉气,忙拿出玄天镜,道:“我和慕儿说一声。”
此处魔林入口,修士根本就看不见也进不去。
大概只有魔族之人能通行。
那这般,冉慕儿事后就没必要为此事大费周章了。
冉慕儿盯着玄天镜上简欢发来的消息,回了个好,猫着腰,躲在宴客堂外的墙角。
寿宴已近尾声,十几名丫鬟面含笑意,端着最后一道果盘,款款而来。
一股若有若无的淡香夹着风朝她们吹去,丫鬟们的脚步莫名顿了下,很快恢复如常。
桃红色的裙摆拂动间,丫鬟们扭动着腰肢,入了宴客堂,将果盘悉数送到每一桌客人桌上。
主桌,江巧巧坐在江母旁边,江巍作为家主,拿了酒去几位长老在的那一桌,聊天吃酒去了。
江母夹了块鱼片,轻轻放进江巧巧碗里,声音虚弱地喊:“巧巧?”
江巧巧忙回过神来:“娘,怎么了?”
“你今日不太对劲,可是发生了什么?”江母关心地问,“一整天,你都心神不宁的。”
“没什么。”江巧巧摇摇头,笑容有些苍白。
她看了看夜色,寿辰已快结束,沈师兄他们果然也没做什么破坏寿辰的事,她便可以放心了。
“娘,您现下觉得如何,身子可有好些?接下来几日我都在家里陪你,你日后若不舒服,要告诉巧巧,不要再瞒着巧巧了。”
“你爹昨晚和你说了什么罢?”江母反应过来,轻叹,手爱抚地摸着江巧巧的发,“娘没事,娘就是怕你担心……”
砰地轻轻一声,黑漆描金缠枝花果盘被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