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谈谈。是觉得我做哑巴比较好吗?”
杳杳就有些不好意思,但此时心里还记挂着方才的要紧事,她就同他实话实说道:“我怕你方才忍不住挤兑人,万一同人家吵起来了,岂不是把局面平白变复杂嘛。”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汗颜,又好声好气哄他道:“原谅我嘛,我这不是想着我们赶时间——”
周云辜好气又好笑,甩下一句:
“我何时挤兑过他人?”
杳杳愣住,仔细回想才发现,还真是。
他从不挤兑旁人,向来只挤兑自己。这难不成还是什么优待吗?杳杳很想同他理论一番,心里却挂着眼下要紧的事。
“详细说说。”好在周云辜将话题牵扯了回来,顿了顿又补充道,“是什么样的情境,什么样的感觉?”
杳杳就如实将那些梦境的混沌片段同他说了,并提及那卷秘藏。
“之前你让我修习的那卷书,是不是同你之前讲的那个故事里的神女有关系?”
周云辜默,微微点了点头。
杳杳就继续道:“那就对了。我也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同我修习的东西有关,但我如今确实能够感知到些许东西,兴许我们能借助这个,寻找到突破口。”
周云辜又是默然片刻,道:“不止如此。如果你愿意,可以试试以迷梦镜作为辅助,真切地从探知到掌握梦境,从窥探到预见未来。”
杳杳闻言睁大了眼睛。
“决定权在你。”周云辜此时的神情郑重极了,“你应当知道,如果你选择这么做,今后你的人生也许都会发生很大的改变。”
没错,杳杳想,毕竟是这样的能力。
但她还是很快就下了决定。
“那就试试看吧,我们现在先回去拿镜子?”
周云辜望向她的眼神就复杂极了,就好像越过她此时的果敢望见了更远更深的一个谁。
这样复杂的神色并未持续太久,就被他再次潜藏起来。
他们二人一同折返回了住处。
路上,杳杳将这两日的感受事无巨细地抖露给他。
“……当时在府尹府,我同府尹公子的乳娘擦肩而过时,我就感觉的她的潜意识在诉说,‘好生阴冷’。现在看来,那应当是当晚她所感受到的感觉,被她主观上忽略了,却潜藏在了梦境里。”
“之后去的几户人家,虽然因为事发的间隔时间长短不一,情况各有不同,但我只要靠近小孩子常用的物件儿,或是与之亲近的人,都会有细微的感觉。”
杳杳又想了想,才继续含糊说道:“然后昨日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才想起来这些事情同那卷秘藏之间的联系。”
周云辜听到她提及做了一个梦,神色就微微起了些变化,最终却还是没有细问。
院子同离开时没有分别,早晨二人未饮尽的茶还摆在小几上,瞧着竟是一派祥和惬意。
杳杳径直回了自己的屋子,去取迷梦镜;周云辜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他留下的结界消失了。
按理说,这个结界自结下后,可以持续七日之久,能阻挡一切修为低于他的人出入,且对企图强行闯进的妖物有着额外的伤害——就像那晚,那只曾扮作管事的蛇妖再度回来后,就在上面吃了个不大不小的亏。
然而此时,这处结界竟被人无声无息地彻底消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