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凤锦宸才站直了身，居高临下看着她道：“本宫凭什么相信你？”

云小瑶从榻上坐起，抬眼看他，“太子没理由信我，但是、也没理由怀疑我。云小瑶倾慕太子许久，而对容亲王，也不过就这几日的相处，何况太子应该还记得，小时候我最是怕他，又怎么可能对他产生情意？”

“还有，将军府和容亲王一直以来都是刻意保持着距离，这个、太子应该也很清楚吧？”云小瑶说这话时，凤锦宸能看到她或是因为紧张而微微蜷起的手指。

他眯了眯眼没说话，云小瑶接着说道：“再者，容亲王大我几岁自不必说了，难的是他现在那副身子，如果再寻不到良医，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我不可能将自己一生的幸福以及将军府的存亡，交到这样一个人手里！”

凤锦宸沉吟片刻，转身拉过一把椅子坐到她面前，探寻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又问：“告诉本宫，那日在树林里，是否你救的他？”

云小瑶果断回道：“是我！不过当时凤羽他们已经赶来了，即便我不救，他也不会死。所以，我才出手，想着先博取他的信任，而后再伺机行事。”

“是吗？”凤锦宸阴晴不定的眸子看不出喜怒，“你当时就想着伺机行事了？你怎么就知道人是本宫派去的？”

“一开始不知道，但是太子的鹰卫暴露了！”云小瑶回答得很是干脆，“我知道太子手下有一队精锐暗卫，善用霜叶飞刀，刀上淬有克制人内力的毒素，中刀者会行动迟缓，一炷香之内内力散尽。”

“而当时，太子的鹰卫应该是担心容亲王的援兵会到，所以才不得已用了这个暗器。恰巧被我看到了，又恰巧、这些我都知道！”

她说完，凤锦宸脸色勃然一变，阴鸷深邃的眸子里散发出骇人光芒。

他上身前倾，几乎又要将云小瑶压在榻上，阴冷着声音问道：“你这个‘恰巧’是从哪里知道的？”

“我……”云小瑶肉眼可见的神色慌张，手指已经紧紧地攥到了一起。

凤锦宸没等她回答，便又说道：“本宫确实是有这么一支鹰卫，不过凤都天城知道的人并不多，而如你这般清楚的，更是寥寥无几。但是，他们为了自己的脑袋，是不可能说出去的！所以……”

他语气顿了顿，用几乎刺痛人皮肤的冷冽语气说道：“你这些都是从哪儿打探到的？”

他离着自己不过两拳距离，云小瑶生怕这厮会忍不住扑过来咬自己一口。

舔了下发干的嘴唇，云小瑶深吸口气，转而看他道：“我不但知道这些，我还知道太子用膳最喜欢那只镶金蟒玉碗，还知道太子如厕时喜欢拿一本兵书看，还有……”

“够了！”凤锦宸说完，大掌忽地扣住了她脖颈，怒声低叱道：“云小瑶，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调查本宫？”

云小瑶丝毫不怀疑他的手能否拧断自己的脖子，在他话落的瞬间，同样抬高了声音反驳道：“这不叫调查，太子不觉得这是喜欢一个人最基本的体现吗？是因为喜欢，才会想要去了解一个人的所有一切！”

她气势颇足，凤锦宸一时被她吼得愣住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喜欢？”

“不然呢？”云小瑶反问：“我是吃饱了撑的去调查太子吗？我是有几个脑袋？”

凤锦宸看着她，这丫头清亮的眸子里隐隐有泪水泛出，委屈又带着倔强。

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在他面前这般放肆，又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对他示爱。

而他明明可以一掌捏死这个女人，却又不知为何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