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1 / 2)

无法可想,庞脉脉只好一拧腰,用自己反正已经废掉的右手手臂去承接寒气冲击,而左手把她的五彩玛瑙蛛网放出去。

一心二用,一边用几乎全部的法力引导引雷钗奔袭鲁师姐,另一边则操控五彩蛛网朝她罩去……这对神识的考验极大。

鲁师姐对抗她的引雷钗已经是要全神贯注,看到五彩玛瑙蛛网铺天盖地罩过来,她只好扔出一个银环法宝,把自己笼罩在一片寒光里。

然而没有用,蛛网把她和银环一起罩住,挣脱不开。

启虚道君给庞脉脉的作弊器毕竟不同寻常。

刀剑自然无法划开,灵力也无法挣脱,冰冻对这网也无用,鲁师姐挣扎半天,还是没有办法。

那边庞脉脉用已经被冰冻的右臂肘部关节硬抗了鲁师姐的寒流,骨头和肉一起被击碎,连血都没怎么流,但是右上臂已经岌岌可危,骨头整个碎了,外侧皮肉翻卷,只有内侧皮肉还留了一点,吊住上臂,晃晃荡荡。

因为冻着,她没有感觉到太强烈的疼痛。

鲁师姐挣扎了一会儿,宣布:“我认输。”

庞脉脉已经是强弩之末,面色惨白,灵力告罄,唇无血色:“谢谢你,师姐……对不起。”

鲁师姐昂首傲然道:“你赢了我,有何对不起的?”

庞脉脉失色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已经很低:“……今日一战,感悟良多,故而多谢师姐。对不起,是因为……我用了别的法宝。”

鲁师姐一笑:“我辈修士,又不是剑客,自然可以用别的法宝,我也用了……何况你还是炼器一脉,不让你用法宝,不是欺负你吗?”

☆、第69章 幸运

“小师妹也很棒啊,完了,我觉得我真的要背叛鲁师姐了!”

“小师妹好可怜的样子,我都心疼了……”

“鲁师姐真不愧是鲁师姐啊,只有你才是我的最爱!”

“啊啊啊!鲁师姐竟然输给了小师妹……”

“小师妹那个蛛网好像是整张的五彩玛瑙蛛网啊,真是财大气粗,不愧是拓冶峰的……”

耳边男弟子们或懊丧或慷慨豪壮的狼嚎和议论,越来越远,她的眼睛前头也有点发黑发花。

不知道是因为受伤过重,还是灵力体力消耗太大,或者是疼痛越来越剧烈超过她的承受能力……也可能失血过多,庞脉脉有点摇晃,站不住了。

“脉脉,你没事吧?”苍老的声音,却是极快的反应。看着年老体弱,走路都不行了的大师兄第一个掠到她身旁,伸出一只皮肤都松弛起皱了,就差长老人斑的手扶住她的背,声音因为关切而慈爱。

庞脉脉不想受这点伤就倒下去,强撑着点点头:“没事,大师兄。”

然后她就倒了下去。

还在网里的鲁师姐无语,然后幽怨地开口说:“……云师兄,你师妹太逞强了。再耗下去,她要油枯灯尽了。”

高阶化炁修士和低阶化炁修士之间的差距很大,关键是灵力量,庞脉脉的灵力才刚刚转为火灵力,一滴液化也没有,而鲁师姐已经几乎全部液化。

这中间的灵力差距不夸张可以说差到几十倍,多的甚至上百倍。

庞脉脉灵力算是底子厚,本身灵根功法均为上佳,比普通化炁初期弟子强不少,但是和鲁师姐之间的差距也在十倍以上。

如果是上次姚管事那样的外门弟子,灵根不行,功法不行,灵力量差了四五倍,还可以弥补,但是和灵根功法均佳的鲁师姐之间的差距,却不那么好忽视。

她非要力拼,灵力几乎耗尽,这样很容易伤及根基。

相比而言,骨头的伤反而不是那么可怕。

修士有的是断续的药物,重生一只手都没有多难。

云腾点了点头,咳嗽了一声,然后把庞脉脉抱起来,转身驼着背离开了擂台。

庞脉脉恍惚间感觉自己被放到榻上,师父温和的灵力在自己体内梳理,然后胸口感觉好受了点。

还听到师父说:“……没事,她内伤不重,这孩子灵力比一般人还要深厚点,筋脉也阔达,养炁诀毕竟是有用的,底子厚,筋脉温养得好,不容易走火入魔,也不容易油尽灯枯。她只是筋疲力尽了,体力榨得太厉害,灵力倒没伤到根本。皓儿,去西院要点茯苓露来,配着这个黑枫芝给脉脉吃了,能让她半个月之内把手臂长到完好无损。”

然后隐约有人抬起自己断掉的右臂,似乎有灵力在涂抹什么东西,冰凉的感觉渗入肌肤,皮肉和骨骼,略微缓解了剧痛。

再然后,过了一会儿,嘴里被塞进一块什么东西,微微麻涩,入口即化,回味却是带着甘甜的。

接着又被抬起头,一个小小的瓶口对着自己的嘴,一股清凉微苦的液体流入口中,和原先嘴里那块东西融合,灵力仿佛爆炸一样迸发出来,生机勃勃的力量涌入她五脏六腑,浑身肌体。

后来她又睡着了。

虽然身体上很痛很疲惫,但心却安了下来,好似小时候有一次被一个骑自行车的叔叔撞了,她受了伤,妈妈赶过来,她在妈妈怀里一直哭,一直哭到睡着,那一觉,虽然痛,虽然哭得筋疲力尽,却特别黑甜。

睡到半夜,她被一只冰凉的,搁在她额头的手给惊醒了。

睁开眼,先是满眼从雕花的窗棂洒进来的白色月光。

照在她脸上,照在她浅绿色的,普通茧绸,自己做了花草蜡染的被子上。

被头上那块花纹是银杏叶的,还有略下方一块却是用的珍贵的七叶菩提叶子。

月光下影影重重的很美。

月光还把床头的人拉出长长的黑色影子,一直蔓延到她身上,好像上次在扶桑木客栈那一回的树洞里那样。但是那次他把她覆盖住了,这一次,却露出了她发白的脸,在月光下。

仰躺着,黑发散乱披拂的雪白的脸上,没有血色的嘴唇被月光照得更脆弱。

庞脉脉睁大眼,依然看不清床头人的模样。

她的手臂这时候早已摆脱了冰冻,因而碎骨的剧痛极为清晰,而因为药物灵力在重新生长的地方不但剧痛,还麻痒难当。

她咬紧嘴唇,不让自己痛苦的□□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