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信传到何处去了?!地址,地址!!”
“当然是月魔域、奈落、泰罗宫!”
“你刚醒来,哪来的信纸?!你都写了什么?!”
救命,这人不是傻子吗,为何条理如此清晰!
尚烟告诉自己,要坚强。
她吞了口唾沫,道:“信纸是火火给我的。内容写的是:‘紫修哥哥,清风中,明月下,你的烟烟将赴四千五百年之约。’”
一通假话,一气呵成。
而那些正在施法的幻象术士,一个个嘴巴都张得可以装鸭蛋,但还是用震惊的表情、理性的语气,向魔界四大首府播报实况:
“……昭华姬叶尚烟称月魔王东皇紫修与她‘私定终身’,彼此关系为两厢情愿,并称东皇紫修为她的‘野男人’、‘情哥哥’。目前,东皇紫修对此说法暂无回应。混土域进奏院报道。”
“……叶尚烟声称,自己向‘紫修哥哥’写了一封内容为‘你的烟烟将赴四千五百年之约’的私人信件。此信内容目前未经证实。现下是奈落时间庚寅年五月初九日昳时分,月魔域进奏院报道。”
……
除了这些兢兢业业的幻象术士,依然没人说话。
上万人跟约定好了一样,保持着诡谲的沉默,眼睛瞪得铜铃般大。
空中,白孔雀停在黑衣人身后,道:“王上,昭华姬还记得您,看样子还对您旧情未了,居然痴痴等了您四千五百年。”
黑衣人美丽的紫眸有一丝嘲意,又低低地笑了一声:“她舍不得忘记孤的。孤,亦甚是想她。”
尚烟内心也流下了宽面条泪。她告诉自己,烟,你可以的,你是坚强的,你扛得住的。
她道:“混土世子,要不,你去问问你们王上,看他有没有收……”
“我不问!!”沙翳悲愤地掐着火火,千般纠结,万般暴躁。
“千万不能伤了火火。”尚烟悄悄把手背在腰后,道,“想想,你们王上若知道,他的女人的闺蜜在你手中有个三长两短,还是祝融氏的后人,这其中牵连……”
“啊啊啊!你不要说了!!”沙翳咆哮。
“好好好,我不说……”尚烟看向沙翳身后,惊诧道,“啊!紫修哥哥,你来了!”
“什……”沙翳转过头去。
尚烟踏着星河佛步,以高于自身三倍的速度飞过去,抽出螣蛇妖剑。霎时间,她的靴底下方,拉出一条长长的金色星河,流出梦幻的轨迹,将风沙都染成金色。沙翳没见人影,正兀自感到奇怪,回头却见尚烟冲到面前。尚烟旋转两圈,将星河凝聚在一起,旋转水滴般,大量溅在他的手臂上。
“哇!”
沙翳怪叫一声,跟被火星子烫了一样,放开火火,使劲儿甩手:“疼疼疼疼疼!!女神,你……!”他强忍着剧痛,伸出大掌,想再捞火火。
尚烟将剑扔到空中,施展“啸日烈光剑”。眨眼间,螣蛇妖剑转了二十五个圈,似一块打火石,燃烧起了一个小太阳,发出灼灼日光。当剑落下,地面的尚烟抓住火火,往后一闪,面前出现一道她的金色残影。那道残影接住螣蛇妖剑,向沙翳高速舞剑。
“咻!”“噗!”“噌!”“噗!”
沙翳只闪开了一次。另三次带着光之神力的剑招,他硬挨了下去。
最后一次,尚烟残影横剑一斩,便将他重重劈落在地,在地面滑了百二十余步。
尚烟残影化为星点。螣蛇妖剑飞入空中,向尚烟百里外的真身追去。
螣蛇妖剑赶上来,插入尚烟的剑鞘。尚烟回头,见沙翳追到一里内,道:“这沙翳速度好快。”
“迎战吧!我们俩加起来,肯定打得过他!”
“打得过才有鬼,你没听那些幻象术士说吗?他是奈落四魔上将之一。”
尚烟动用所有神力,增加速度。浩瀚的神魔天堑之中,忽地闪过一片炽烈金光,伴着风火交织,星河佛步突破新的境界,令她的速度又快了近三成,俯仰之间,飞出千余里。
在火火的指引下,她们飞了两万六千五百里,终于逃到目的地——魔祖陵附近。
已入夜。
偌大的空中岛屿,占地十二万公顷,足有一个小国那么大。岛上一夜间冒出冥龙山三峰,中峰最高,有君临天下之威,气冲星象之势。而在这中峰山顶之上,有一片上古丛林,层峦叠嶂,郁郁葱葱。
一轮明月高悬丛林之上,为整片丛林染上月之华,霜之白。
尚烟和火火飞入林中,放缓了速度。
先前尚烟飞太剧烈,现累得不行,她叉着腰,弯下身子,沉重喘气:“这混土世子……太难缠了……只希望一会儿进去……哈……不要再遇到这人了……哈……”
火火指了指远处:“烟烟,快看那边。”
只见在古木林中,有一块偌大的广场,寸草不生,满是断壁残垣,陵墓碎块。在这广场中有一条裂缝,横穿岛屿,长上千里,里面却是空荡荡的深坑,里面漂浮着蓝紫色的星火。
这意味着,魔祖陵已有现世之兆,只等百万年一开的陵门大开。
原来,这魔祖陵中,有极道圣器“魔皇鼎”。火火打的算盘是,如果神界能夺鼎,实力大增,天帝高兴了,或许尚烟便不用和魔界联姻了。所以,火火才将她从莲宗净土偷出来,免得她还沉睡着,便被送到魔界去。
尚烟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那么漫长时光的沉睡,真的转瞬即逝了。也不知这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
“太好了,我们到了。”尚烟大松一口气,拉着火火飞过去。
在广场附近的丛林中,尽是来自各界的高人奇士,宗师杀手。但是,所有人或倚树而立,或席地而坐,不靠近那广场,只如猎人都不想在丛林中暴露自己,以免变成他人的猎物。
突然间,一声哀嚎响起,引起群鸟惊起,扑翅冲入高空:“昭华姬,叶尚烟!我的女神!!!你可在此处?!!!”
火火头还歪着,道:“我的娘啊,这么快便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