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暗戳戳攻略我 第68节(2 / 2)

他只记得寄望舒几乎软成一滩泥,像极了一只树懒挂在他的身上,废了他好大功夫才把人带到了附近一户人家去。

木门轻轻叩响,住宅的女主人匆匆打开门来,只见映入眼帘的两张面孔再熟悉不过。

在沈二娘诧异惊喜的招呼下,归不寻扶着寄望舒坐进了屋内,等待沈二娘端上一碗醒酒汤来。

难得魔尊亲临,沈二娘并不敢怠慢了,没一会的功夫,屋内便已经被醒酒汤的香味填满。

“尊主,醒酒汤来了。”沈二娘稳稳端着一碗汤水,脚下的碎步又急又快,恭恭敬敬将瓷碗递到魔尊手中。

归不寻轻轻颔首以示感谢,缓缓扶着寄望舒的下巴把汤药一点一点喂进去,却忽然听见里屋传来不小的动静,像是有什么物件被砸碎了,散落一地。

紧接着,里头传来了孩童的哭声。

沈二娘循着声音的方向望了一眼,归不寻甚至感觉是自己看花了眼——那张和和气气的笑脸居然在那一瞬间镀上一层不耐烦的怒气。

再回过头时,沈二娘又回到那张笑面,委婉指了指屋子的方向:“孩子不懂事,尊主莫要见怪,我去收拾一下那个小兔崽子。”

归不寻没说什么,默认了她的话语。

这一户人家的孩子也是月余前他们亲自护送回鹿鸣镇的鹿童之一,从小便在外面摸爬滚打,有些野了性子也是正常,归不寻到没觉得沈二娘这番举动有何不妥。

直到屋内传来棍棒敲击的声响,还有孩童的失声惊叫。

这叫声并没有持续很久,或是很响,而是很快被更加剧烈的棍棒声止住。

听起来很像是恐吓后的噤声。

归不寻缓缓皱起眉头。

这时,另一间屋门却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个面色淡然的孩童,看身形,与鹿童一般岁数。

只是仔细搜寻一番,会发现他的发顶之间并没有绒绒鹿角显露。

孩童若无其事地咬着胖嘟嘟的手指,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吃食,横竖看来都对另一间屋内的动静无动于衷。

与其说是不明所以,倒不如说是习以为常。

狼眸忽地染上一层阴翳。

只单单这一户人家如此,还是……

第64章 重返鹿鸣镇

◎月圆之夜◎

吱呀——

屋门终于再次打开, 沈二娘轻轻吐息一口气,拭去额角的细碎汗珠,给魔尊大人赔了个笑脸:“小孩子不懂事, 让尊主见笑了。”

扭头瞧见饥肠辘辘正在觅食的小儿子, 沈二娘的眼神一下子就软了下去,宠溺欢喜的神色几乎满的要溢出。她三两步走到小儿子身侧,蹲下身子哄着他道:“岁儿, 可是肚子空空, 要找吃食啦?”

孩童浑圆明亮的眸子忽闪忽闪地, 吮吸住手指乖巧地点点头。

可爱的模样让沈二娘面上的笑纹都更深了一些, 很快就从厨房端出一小盘糕点来。

母子依偎彼此, 共享糕点,看上去是一幅其乐融融的美满之景。

可归不寻的视线却全然被方才没有关紧的门缝中, 那双羡慕渴望的眸子吸引了去。

他对这个孩童有些印象, 当初那一群年岁不一的鹿童之间, 数他最为年幼, 还需要其他大一些的孩子抱在怀中或是牵在手里。那时候他还是白白胖胖的,天真烂漫十分爱笑,特别讨人喜欢, 饶是他这般不太喜爱混迹孩童之间的人都无法抵抗。

可现在……那双无知懵懂的瞳中竟然满是怯懦与小心翼翼。屋内阴暗的光线将他笼罩, 归不寻不能看清楚他现在究竟是何模样, 但他依稀感觉到, 那张原本饱满白嫩的脸蛋已经不似从前。

内心使然, 他的视线忽地落在鹿童发顶,寻找那一对初露尖尖头的绒绒鹿角。

乌发如瀑, 两抹血淋淋的鲜红格外突兀。

归不寻狼眸一怔, 实在是难以置信。

那孩子还那么小……他们竟然能狠下心来将他的鹿角生生割去?!

这里可是魔界境地, 鹿童的母亲可是血统纯正的鹿族人!

“他为何要被割去鹿角?”

沈二娘被这冷不丁响起的,没什么温度的男音吓得浑身一颤,慌忙撒开怀中孩童跪在石砖地上匍匐下身子。

魔尊的威严本就是至高无上的,是归不寻一直以来的彬彬有礼温文尔雅让他们这些平民松下神来,忘却了眼前之人乃是只手遮天的一界至尊。

“尊主饶命!只是小儿他已经过了修炼幻形术的最佳时间,天资不佳,恐怕也是修不成了。我们害怕他日后成人会被别人耻笑,才……”沈二娘说话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这番话语从她口中吐出,却依旧显得有理有据,理所当然。

似乎鹿鸣镇的魔拥有本征是一件很屈辱的事情。

归不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想说的太多,太杂,脑中的情绪涌作一团,根本无法平息。

在没有理清楚头绪之前,他只好蹙紧双眉,抿紧薄唇,狼眸狠厉低垂,琥珀色的瞳孔意味不明的一遍又一遍将沈二娘从头扫到尾,不需要托住寄望舒的那只手以指尖一下又一下叩击桌面,发出细微的声响。

尽管沈二娘把头埋得很低,那道冷峻寒凉的目光依旧让她浑身发抖。寂静仿佛无边,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几乎临近崩溃边缘。

“嘭”的一声,屋外传来院门大开的声响,归不寻不动声色,只是缓缓挪了挪瞳孔。

与此同时,这声突如其来的巨响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神情紧绷的沈二娘被吓得一个激灵,还以为是魔尊意欲了结了她,连磕三个响头,带着哭腔嚷道:“我们真的知错了尊主!不要杀我啊!不单单是我们一家,您去问问,那些孩子们的父母都是这样做的啊……”

“二娘我回来了!”沈二娘的丈夫对屋内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提着把鲜血仍在顺着刀尖滴落的削骨刀跨进门槛,“你可不知道,东边那家的妖孩今日成人才想到剔角,这可不太晚了吗?那角生的是又硬又粗,那妖孩疼得哇哇乱叫,血都流了一地!我都有些于心不忍了,但你别说,那对角生的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