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不服气的转过身来:“你就是滑不过我,嫉妒我,才说我幼稚呢。”
归不寻掀掀眼皮:“我可不稀罕。”
寄望舒没好气地“切”了一声,刚打算转过身去不理会归不寻,身旁就忽然刮过一阵风。
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噌”的飞了出去,在冰面上留下一道浅痕,最后以一个帅气的滑刹收尾。
寄望舒看得目瞪口呆。
归不寻淡定收腿,站直身子,理了理略显凌乱的外袍,回过头来挑衅地冲寄望舒扬了扬眉。
寄望舒:“……”
到底谁才是幼稚鬼啊。
楼弃步调悠哉,缓缓跟上两人,笑容留存在嘴角,像是看着两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一般。
随意向周边瞧了瞧,却发现两侧的冰棱上似乎映出的画面略有蹊跷。
先前那一段路程,左右两侧的棱镜都是中规中矩,根根分明立在原处,重叠在一起,远远望去并不能从中看到什么,顶多也只是支离破碎的人影拼凑在一起。
而从归不寻所处的位置开始,往后的冰棱就变成了一大面一大面的个体,像是许多面光滑的镜子连接在一起,中间又以几根小棱柱分隔开来。
正对归不寻身侧的冰棱镜中,倒映出来的,并不是归不寻的身影,而是——
一只周身毛发洁白无瑕的雪狼。
打闹的两人很快也敛了性子,注意到楼弃异样的神色后,齐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当发现冰棱镜中的倒影时,寄望舒和归不寻都或多或少的有些震惊。
寄望舒站在原地仔细端详着,毕竟这还是她头一回见到归不寻的本体。
极北之滨内并没有风,可雪狼的毛发却飘逸飞扬;一对琥珀般湛蓝的瞳孔仿佛透着幽幽光芒,威严又狠戾,俨然一副站在山巅,睥睨众生之态;四肢修长而稳健,狼爪锋利无比,泛起森然白光。
雪狼的身形要比一般的狼群大得多,寄望舒第一眼望去,脑中就联想到了一种名为藏獒的犬类。
不等寄望舒仔细研究完归不寻的兽形,冰棱镜中很快又出现了一头麋鹿。
楼弃的步子比她快了不少,这会儿已经站在归不寻身边,面对着冰棱镜中的影像了。
“楼仙君的兽形原来这么可爱啊!”寄望舒忍不住感叹。那只麋鹿灵动忽闪着大眼睛,圆溜溜的,让人很难和平日里倜傥温润的楼弃仙君联想到一起。
此话一出,某匹雪狼原本的笑意倏地荡然无存,深呼吸了好几口才调整好情绪,话语间却依旧透着一股不悦:“别说闲话了,快过来。”
寄望舒没听出来那人细微的情绪变化,心思还沉浸在那面冰棱镜中:“急什么,我的本体你们不是天天都能看见。”
之前灵力微弱,每晚都要化回原形任人宰割的经历她可还没忘呢。
一边说着,小狐狸学着归不寻刚才滑刹的样子,一个滑步来到二人跟前。
用力过度,险些没站稳脚跟,寄望舒双手扑腾一阵,被一双大手扶正了身子。
她本想赶紧炫耀一下自己的滑步,抬眼间却发现两人的视线直直越过自己,投射在身后的冰棱镜上。
偏偏脑袋,寄望舒刚好能看见二人身后的那面冰棱镜。
当她瞧清楚其中画面时,做出的反应和另外两人一模一样,就是一个目瞪口呆。
——冰棱镜中,麋鹿恬静地卧在冰面上憩息,雪狼威严地站在它身后凝望,而它们的身后,是一片茫茫雪色。
不是寄望舒的本体被遮掩,而是,这面冰棱镜甚至根本装不下她的本体。
九条狐尾如同蒲扇般散开,尾尖是一片殷红耀眼的纹路,将所有光线遮挡的严严实实;庞大身躯庄严优雅地静坐原地,雪白绒毛轻轻摇曳;狭长的眼尾以红纹雕琢,瞳孔呈金黄之色,一如当日寄望舒在飘云谷的眸色。
这……真的是她的本体吗?!
居然这么牛*!
三人都沉浸在惊诧之中,良久,楼弃率先打破沉默。
一向神色淡然的仙君不可置信地翕动唇瓣,轻声惊叹着:“这便是九尾狐妖的完全体吗。”
“……”归不寻依旧沉默,显然还没从震惊之余缓过神来。
他读过不少书籍,对狐族了解不少,知道这一种族在鼎盛时期的力量有多可怖,也对寄望舒的真实力量有所估量。
可这个结果,竟然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
魔界至尊在此刻也难免叹息,狐族的陨落,该是多么盛大的一场悲剧。
“唷,奴家这般偏僻凄凉的地方,还有客人来呢。”
一道阴柔的男声打断了三人的惊叹。
听声音,寄望舒有一瞬间真的难以分辨男女。
听起来音色不似姑娘家尖细,可是这语调又没有男子的阳刚。
那人却仿佛有窥心术一般,语气添上几分薄凉:“倒是终究被姑娘嫌弃了,不像其他男子生得阳刚。”
末了,还带有几分嗫嚅声。
寄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