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大概是冷极了。
少年抿了抿唇,停顿片刻,缓缓解开衣襟,浅白的里衣从幽黑墨袍间露出一小片,光是瞧着,就有一种衣衫滚烫的错觉。
小狐狸被人小心翼翼地托起一些,轻轻柔柔从微微敞开的前襟放置进去,与雪白的里衣融为一体。
好暖和。
寄望舒一瞬间只有这一个想法。
那人的胸膛炽热无比,仿佛这世上最烈的阳刚之气都在他身上存在,强壮有力的心跳与她只有一层衣衫之隔,砰声一下又一下震颤着,让寄望舒感受到它的鲜活。
淡淡的清莲香味将她萦绕在其中,沁人心脾,催人入睡。
小狐狸很快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任由归不寻揣她在怀中走着。
上到二楼,楼弃想都没想就径直朝着归不寻的房间走去。
归不寻本想开口拦住他,低头瞥一眼熟睡的小狐狸,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姑且先跟着楼弃吧,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进了屋内,楼弃指指床榻,示意归不寻将狐狸搁置在床上。
后者很快会意,左手将衣摆豪迈一挥,落座于床边,右手依旧托在身前,供小狐狸搁着脑袋。
楼弃沉声观望二人片刻:“……”
楼弃:“你……”
楼弃:“最好还是将她从衣襟里面拿出来吧。”
归不寻不解:“为何?”
拿出来多冷啊。
楼弃笑笑:“从前云游之时,偶然习得一些关于九尾狐妖的事宜,对恢如何复她的内里略知一二。”顿了顿,他又道:“虽然并不能帮助姑娘恢复完全体,但至少可以让她入夜不再变回原形,也能渐渐地修炼一些简单的功法。”
归不寻眉梢动了动,对楼弃所言将信将疑。
他望了望怀中蜷缩熟睡的白狐,又瞧了瞧面色淡然的楼弃。
原本归不寻对楼弃是怀着十分敌意去防备的,他觉得这人心思叵测,动机不纯,无缘无故凑上跟前来,其中一定大有文章。
可他忽然想起刚才楼弃站在鹿鸣镇的立场,公然与行无祟对峙,令他有所改观,微微动摇了心思。
这人神色真挚,眸中清澈,竟让他找不出半分破绽。
罢了,左右不过是施点小法术,此人法力并不及他,若真动了什么歪心思,及时阻止也无妨。
归不寻照着楼弃的说法,动作轻柔地将白狐从衣襟内抱出,轻轻搁置在腿上。
长眉一挑,魔尊正襟危坐,示意对面那人可以开始了。
楼弃意味深长的视线徘徊在一人一狐之间,归不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似乎瞧见那人笑得十分不怀好意,甚至可以用神色暧昧来形容那种表情。
迟疑间,仙君指尖已经染上淡淡幽蓝,灵力骤然凝聚,汇作一团,正逐渐向外扩大,将屋内都映上蓝光。
下一刻,灵力直直输入那团白狐体内,透色光亮与雪白绒身融为一体,仿佛要把狐狸的内里都照的清清楚楚。
一股温和的灵力在寄望舒脉络之间游走,唤醒了沉睡的白狐。
仅仅一瞬间,似乎身体某处一直被禁锢的枷锁解开,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畅,眸色也亮了不少,毛绒绒的狐狸耳朵倏地支楞起来,耸动了几下,连带着那条绒尾也摇摇摆摆翘在身后,簌簌抖动。
小狐狸在归不寻腿上大大方方地伸了个懒腰,尾巴尖几乎要扫到那人红润的唇瓣上。
“如何?”归不寻所有的视线都被白狐吸引了去,他迫切地询问,却又耐着性子悄悄掩去语气中的期冀,沉声淡淡道。
狐狸正要开口叽叽鸣叫回应归不寻,忽然只觉周身涌动着一股异样的灵力,连带着她的外形似乎也在发生变化。
她……变回人形了。
幽暗的屋内,仅剩窗外的浅浅月色散落几缕在归不寻身侧。
方才那好心的仙君已然不知何时起身离去,还贴心地替这二人合上了房门。
窈窕女子神情讶然,纤细双臂轻搭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双腿跪坐在那人身上,竭尽全力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却又害怕向后仰得太多会跌落床铺,只好挺起腰身、绷紧一根弦来。
此举反而更加凸显那盈盈一握的纤腰。
归不寻唇口微张,大概连他也不曾预料到会是这般光景。大手轻轻扶在寄望舒的腰侧,生怕她应激乱动摔下床榻去。
狼眸怔然对上少女错愕的杏眸,顺着她挺翘小巧的鼻尖,最后落在朱润如水的两片薄唇之上。
咕咚。
男人情难自禁地动了动喉结。
他记得,《男德圣经》中有这么一段题外话:
若是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后面跟的是什么来着。
似乎是什么,理当把握良机,干柴烈火、共度春宵一刻?
初读这段文字,归不寻并不能理解其中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