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许多并不是特别担心。因为颅骨坚硬,横杆砸下来的时候偏脑袋的前半边,应该问题不大。同样的力道要是往后脑勺来这么一下的话,呵呵,情况怎样就不好说了。
大过年的医院急诊室里也是人山人海。
有个大妈被救护车拖过来,拍了片子显示过年暴饮暴食,把胃给撑裂了。急诊坐诊医生把她交给外科值班大夫送去开刀后,嘀咕了一句:“这至于嘛,她打算把这一年的饭菜全都过年时给吃完?”
相形之下,冯子昂这点小伤根本就不叫事儿。
大夫特淡定地听完了他的受伤始末,看了眼他的伤,点点头道:“给你拍个片子吧。没大问题就留院观察二十四小时,等血肿自然吸收吧。”
陈曦让许多陪着冯子昂在影像科门口排队等,自己过去排队缴费。
冯子昂靠着椅子坐,时不时看许多一眼。按道理说,这种行为挺失礼的。但冯子昂这个男生却有种奇怪的气质,让人觉得他的任何举动都是发乎本心,理所当然一样。
许多没有主动说话。她觉得这时候冯子昂还是保持安静比较好,说话十之八九会头疼。
陈曦花了大概十分钟的时间去排队缴纳费用。过来见这两人之间气氛沉闷,他小声安慰女友:“这小子惹你生气了?别理他,这孩子脑子结构与众不同。当年还在班上把同学给气哭了。”
冯子昂耳朵尖的不行,居然一字不落听了个干净,他赶紧澄清:“胡说八道,卢文婷明明是为你哭的。关我什么事儿。”
许多感觉膝盖上中了一箭。同学,这种情况下你难道不应该是澄清咱俩根本没说话,压根不存在你气我的情况。怎么你关注的重点却是要强调你没气那个……等等,名字真心耳熟。
第224章 那些人,那些事(下)
许多看了眼陈曦。哼哼,少年,你是不是应该给姐一个解释。
陈曦则瞪了眼冯子昂:“歇歇吧,你!栏杆没砸够脑袋是不?”
冯子昂正想反唇相讥,脑子一阵晕眩,直接影响了他语言技能的发挥。
许多看了眼,没动容。大概是轻微脑震荡吧,不到让她这种铁石心肠的人心中咯噔的地步。
轮到冯子昂拍片子了,陈曦扶着他进去。因为电竞选手头晕了,感觉随时要跌倒。
陈曦把人送进去才出来,继续在金属门外等待。
许多怕他担心,安慰了小男友几句,应该没有大问题,大概是头皮血肿跟轻微脑震荡。
陈曦却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解释道:“你别听他胡说八道。卢文婷是我以前的同学。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暑假时我约你在咖啡馆见面。你让我过去打个招呼的那位,就是。”
许多翻白眼:“记得,我还记得人家是美女学霸,一堆的荣誉。我看报纸时都心惊胆战。”
陈曦笑了起来,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没有我家多多好,只有多多才让我有心动的感觉。”
许多忍不住笑了起来,揶揄道:“你的心什么时候是不动的啊。”
陈曦呆滞了。
许多乐得不行。少年啊,姐可是写小说编剧本的人,论起说情话的原创力,姐妥妥秒杀你好不好。
陈曦有点儿面上挂不住,轻轻捏了下她的脸。许多立刻撒娇般抱怨起来:“我的脸变大了都是被你捏肿的。”
陈曦被她软软糯糯的嗓音撩的心像有只小猫爪子在挠。他深深地看了小女友一眼,抓着她的手在自己的掌心揉搓。
金属门开了,冯子昂有气无力地喊陈曦进去扶身娇体软的他老人家。
许多赶紧抢回自己的手。每次一被他揉搓手,总觉得整个人都被揉搓了一样。好污啊,好羞耻!许多还没脸抱怨。小男友不过是牵了牵她的手,所有的污全是她恬不知耻地脑补出来的。
许多纠结的不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她又搞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唉,从未谈过恋爱就是这点儿不好。所有的知识全是理论,缺乏实践指导。
冯子昂已经拍好了片子,但报告现在还拿不到。得等半个小时,拍片子的技师有三位,值班诊断医生却只有两人,需要时间。
片子倒是现场就打印好了。陈曦先扶着冯子昂带着片子回急诊室给医生看,等过半个小时再过来拿报告。
急诊室里又是一堆人等着。大夫花了一刻钟看完了手上的病人,才接过冯子昂的片子。
他把片子摆在桌旁的白板上看了看,给影像科打了个电话,初步诊断是头皮血肿跟轻度脑震荡,建议留院观察。
正交代着情况,那么内科急诊室冲过来一个小护士,有人割脉自杀,要求急会诊。
外科医生跟他们做了个“稍等”的手势,急急忙忙奔过去,一路走一路抱怨:“好好的,折腾个什么劲儿。”
还在春节假期,医院只有值班医生护士,本来就人手严重不足。这时候来自杀的病人,真心是挺不招待见的。
最崩溃的是一堆人忙前忙后各种想方设法,好容易将人从鬼门关抢回头。人刚清醒没多久,又挣扎着了结了自己的生命。那时候之前一堆忙乎的人感觉真像是被人往嘴里硬塞了什么。
这要求会诊分病人情况估计还挺严重。大夫过去了十来分钟还没回来。后面等着看病的人都急了,有人甚至开口骂道:“不想活就去死好了,专门浪费我们的时间。”
看看,你的生命,在别人眼中,其实连几分钟都不如。
许多无声地为那位自杀者叹了口气。
她看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跟陈曦说了声,她去拿片子报告吧。
陈曦大概是觉得许多跟冯子昂待在一起会尴尬,又不好将朋友一个人丢下,只好同意了。他担心女友会迷路,还再三强调了路线。
许多哭笑不得,她路痴也是有条件的好不好?哪里至于到这种地步。
走在医院的走廊上,闻着熟悉的来苏水的气味。许多有种茫然的恍惚感。其实医生是个非常奇妙的职业培养过程。她从头到尾只干过三年临床医疗,却对自我身份的标签依旧是医生。
她头痛地揉了揉额头,拒绝让自己继续想下去。日夜颠倒的生活她真的不想再要了。解决不了休息的问题,就是再放不下也要放下。
毕竟无论什么,都比不上她自己这个人重要。
片子报告刚刚打出来,医生签好了名,是那种独具一格的医生体。
许多拿着报告往回走,快到急诊通道时,她惊讶地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昊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