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以后,达子收拾碗筷去厨房清洗。总要善始善终,人都登门了,把东西最后再收拾好吧。
整理干净以后,达子跟许婧姐妹俩告辞。许婧怕他还有事要忙,也没留他。她准备起身送送,结果陈曦也换了鞋子,笑道:“刚好我也一起下去,顺便送送达子兄。”
许多压根就没介绍过达子姓甚名谁。她巴不得达子立刻退散呢。
这个姑娘,就跟守护公主的恶龙一样,王子要想娶到她的宝贝姐姐,得跋山涉水历经千难万苦还得经受住她的考验,才有希望。
达子也不想许婧送自己。外头挺冷的,别进进出出的,弄不好感冒了。医院病菌那么多,本来就容易生病。
他伤心欲绝地往楼下走,到了最下面一层,要出铁闸门时,他又回头看了眼。
许婧不就是觉得他靠不住嚒。这算个什么事儿,他一定证明他靠得住,值得靠!
陈曦见这人一下子又进入了满血复活的状态,忍不住在心中摇头。看样子,许多要实现她的目标,任重而道远啊。
他都能想象出她气鼓鼓的样子了。感觉好像一条生气鱼。他忍不住笑起来,到时候得好好哄哄她,不然她又会不开心了。
陈曦一路走一路面带微笑地过去取车。他招呼达子,想送他一程。
达子本来想硬气地拒绝的。转念一想,干嘛要拒绝啊。正好还能跟这小子套套近乎。
陈曦倒是佩服达子能屈能伸的个性。刚才他明显就是愤懑了,一抹脸,又能笑嘻嘻地上车跟他扯东扯西的。
男人看男人跟女人看男人的眼光不相同。他觉得,起码这个达子不是怂货,有干劲,肯拼。
回头要不要跟许多说说?
算了吧。这姑娘作着闹脾气呢,她就是使小性子,不高兴姐姐被人抢走了。正好缓缓,摸摸达子的底。免得到时候她姐过的不开心,她也难受。
礼拜天过去就进入考试周了。大家全都一级戒备,考的天昏地暗,各种崩溃。
许多诡异地兴奋起来。同学们!这才是正常的高中生生活啊!你们平常那么跑跑跑玩玩玩,一个学期把游学啊,义卖啊,远足啊,艺术节啊什么的全都刷了个遍,怎么可以忽视重中之重的考试呢!
他们一门门的考,老师们一门门的改。考完最后一门是礼拜三的上午,因为此时文理尚未分科,每一门都要考。请容许多蹲墙角哭一下,她都快背不动地理跟政治了好不好。
至于历史这门课,她会丧失的告诉你,她开学第一次摸到《中国近代史》时,是从心底生出的一种诡异的熟悉感嚒。遥想当年,她是个可以基本上将历史书复述出来的奇女子啊。
为此她偷着乐了足足两天。搞得陈曦都忍不住想打听一下,姑娘,难不成你终于掏钱买彩票,然后彩票中奖了?
不会啊!大奖都轮空好几期了,最近的彩票大奖得主也不在本省啊。
许多闻言深刻鄙视了一下他的低级趣味。切!为啥不能当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她那明明是翱翔在知识的广袤天地中幸福的。
陈曦微笑不语。那表情翻译成文字就是:我信你才有鬼!
许多翻白眼,不管你信还是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考完试以后,大家欢快地将书往抽屉里一丢,赶紧飞奔回家吃饭睡觉洗澡换衣服打扮。
期末考试最后一天的晚上是自助晚会。
天晓得外校多么热爱各种晚会。随手拎一个外校孩子丢上台,他(她)无论好歹,都能整出个节目来。因为晚会频率高,遍地是坑,躲也躲不开,逃也逃不掉。不如敞开胸怀,享受吧。
许多回家先干下了一大碗米饭。她姐早上出门前就把饭菜给烧了,一份带去医院吃,一份留给许多中午回家微波炉转转吃。
吃饱喝足之后,许多往床上一躺,几乎是秒速就进入了睡眠状态。
真心累啊。期末考试就跟打仗一样,总觉得是像提前预习了高考。
别以为外校的学生大部分靠出国跟保送升学就不在意这种卷子模式下的期末成绩。外校学生的竞争意识相当强烈。每个人都力争上游,努力表现自己。即使申请国外的学校,平常成绩也是个重要的参考因素。
许多一闭眼就昏睡了足足两个多小时,等眼睛一睁开,已经是下午三点四十了。她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不要啊!她不想起床,她还要接着睡。
然而现实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
许多艰难地爬起身,进了浴室开了浴霸,拉上保温帘,先冲一个热水澡。这栋房子是煤气管道,趁现在不是使用煤气高峰期洗澡。
许多原本还想洗个头的。但这两天一直忙着忘了买吹风机,她怕头发干不了去学校被陈曦看到了,又要被念叨。
换上新衣服,梳好头发,许多又给自己画了个裸妆。参加晚会纯素颜的话,给让人觉得不礼貌。现在她的化妆水平依然够呛。
用萧潇的话说,她就是缺乏身为女性必备的强烈的变美的野心。老是觉得这样也行,那样也不错,差不多就可以了。
这怎么可能!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知道不知道!
龚晓以一位资深准美学家的精神对她大加批判,在她再三保证方允许她回家面壁悔改。
结果哩,裴爽总结,那就是虚心接受,坚决不改。
许多尖叫否认,没有没有,她正在努力地改;但积重难返,她们要体谅。
许多穿了件军绿色的工装大衣外套,将头发用卷发棒做了发型。朝穿衣镜里的自己比划了一个v,臭美的不要不要的。
她搬过来最开心的莫过于房间里头就有全身镜。之前在那边房子里也有,结果她妈看到了以后说妨碍风水,硬是给搬走了。
许多有点儿小害羞,一个高中生,不好好学习整天寻思着怎么捯饬自己,感觉好不应该啊。
但是真的满心雀跃,心中仙女棒一样的小火苗“呲呲”发出明亮的光啊。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四点四十了,赶紧拎起包,匆匆忙忙地跑下楼去。
陈曦正在楼下等她,指指手表正要说她。她从暗沉的楼道间走下来,仿佛赖着不走的夕阳的最后一抹暖色全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许多得意洋洋地扬着头冲他微笑,露出了酒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