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闲之前刚到众城,兜里没钱,特色小吃除了魔教榆树皮之外什么也吃不起,现在虽然也没钱,但是现在有大师兄,于是厚颜无耻道:“师兄,我想买点吃的,但……”
宿迟明白了。
他说:“你待在这,不要随便走动。”
“我知道。”云闲接道:“你去去就回,对吧?”
宿迟:“嗯。”
云闲待在原地,百无聊赖,才过了那么半柱香,就感到自己的袖袍被轻轻搭上,往前引去。
这么快就回来了,云闲下意识跟着走了那么两步,很快就发觉不对,猛地抽手。
抽不出!
“你哪位?”云闲不动声色道:“见面就牵别人手,不太好吧?”
“怎么?这么凶啊?”那陌生人声音难辨男女,轻笑道:“你师兄牵得,我便牵不得?”
“废话。”云闲不客气道:“就我师兄那长相,他牵我我血赚,鬼知道你长什么样?”
陌生人:“……”
站在一旁的黑袍人用难以言喻的目光看了云闲的小尖脸一眼,心想竟然说的还挺有道理。
这陌生人的修为至少比她高出两阶不止,云闲不仅挣脱失败,还被迫跟着伊往前走。她还以为自己要被拉到小巷子里套麻袋了,结果此人不仅没把她往僻静处拉,反而越走越热闹,四处都是人。
在这种地方想害人也太明显了,云闲看出伊没有伤人之意,倒也不挣脱了,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那人慢悠悠道:“你知道什么是大侠么?”
“……”最近很流行这个问题吗,相当于“你瞅啥”一样,云闲懒得再回答一遍:“我知道。”
那人又道:“那你知道,该如何成为大侠么?”
云闲:“我要知道,我现在就已经是了。”
“云闲。”陌生人的手一点一点地往下挪,移开袖袍,轻轻搭住了她的手腕,道:“你现在的处境,不太好啊。”
是名女子的手。指腹上有薄茧,好熟悉的位置。
此人难道也是剑修?
“什么为国为民,这个都先放在一边。”陌生人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隐约可辨出是女声,轻快道:“你若是被刀宗追杀,没有背后的势力仰靠,是很难突出重围的。但剑阁,现在还不能引火烧身。”
剑阁代表的是东界,这便是两方投鼠忌器的缘由。若是开战,相当于直接二界开战,这与北界一开始从边界逐渐蚕食的计划相违背,但现在云闲废了柳世,这矛盾不能如此轻易便被化解。
“西界的明光,只是区区分神,也没人敢随意动他。”她说,“为什么?因为佛乡实力不差,他做了很多利民之事,有威望,众人敬仰他,若是欺辱他,便是欺辱了这些人的脸面,北界若向他出手,堵不住悠悠众口。”
云闲:“……”
区区分神。这位姑娘,你现在就敢说区区分神,接下来要说什么我已经不敢想了。
“怎样才能培植自己的势力,夺得威望?”陌生人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很恐怖的话,而是道:“这四界,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各种战争死亡,烧杀劫掠,大侠的存在,就是让这种事情得到扼制——最朴素的理解,对吧?”
换成最简单的话,也就是用统一标准来衡量,有什么人完成了一件什么事,若是悬宝阁的天阶任务这等层级,便能给自己代表的门派加上一颗金铃铛。金铃本身价值不高,但其中附着的意义不言而喻,众人也会由此对门派进行估测实力。
比如西界之佛门,金铃十三颗,银铃一百三十颗,铜铃数不胜数。
金铃不止代表着门派声望,还是一些门派盛事之入场门槛。三月后的乾坤武斗会与玲珑八艺,便要求只有得到一颗金铃的门派方能参与。
再顺便一提,剑阁到现在有十颗铜铃,其中一颗还是云闲去参战前逮了魅魔才加上的。
总之,都不能用籍籍无名来形容,简直是糊到锅底。
“悬宝阁昨天才收到的任务。”
陌生人骤然停下,云闲正想着事呢,差点一脑袋顶上去,就察觉旁边有一双手鬼魅般覆上自己双眼,灵光一现。
云闲双眼一疼,光线蜂拥而来。
一个黑袍人将手收回,她眼前是一张牛皮纸,上头是一个男子的画像。
眉眼深邃,十足英俊,就是看其穿着打扮,也很清凉,跟即墨姝有异曲同工之妙。
“最近东界的偏远盆地上有人反应,小国之内皇室内乱,大火烧了三天三夜,郡主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悬宝阁阁主指尖按在牛皮纸上,道:“那真是伤脑筋啊,别人找不到也就罢了,若是郡主找不到,魔尊的大婚便没人去了,这样他可就要生气,生气了就要降下惩罚,将这个小国灭掉啰。”
“魔尊?”云闲困惑道:“他跟魔教教主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个分神期魔修而已。”阁主道:“不强,倒是会蹭。”
云闲感叹:“自称魔尊?够不要脸。”
比她还能吹,她这个未来第一剑修至少还没说自己是剑尊呢。
“至于我为什么想安排你去这里,自然也是有原因的。”阁主竹笠之下的眼睛闪着微微幽光,道:“那个小国,似乎是被人诅咒了,灵脉断损,毫无踪迹,不仅一百年没有人能生出灵根,就连别的修士去那里也不能催动灵气。”
“催动是可以催动,但天地间没有灵气可供吸收,灵石也会逐渐被同化成普通石块,也就是说,灵气用完了,那便是真的没了,和普通人无异。”
云闲明白了她的意思。
“所以你是想,若是有刀宗的人追进来要对我下手。”云闲握拳道:“我就将其拉到同一个层次,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他!”
阁主赞道:“不错。你若是能得到这颗金铃,你的同门便终于可以下山参与武斗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