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樾坦言:“不骗你我有机会吗?”
……
阮芋发觉,萧樾这人真是肆无忌惮,总能不咸不淡地说出非常暧昧的话,脸不红心不跳,活像个情场老手。
被误认为是情场老手的萧樾此时心里慌得一批。
半年前,他看到阮芋的招聘启事时,对她的感情只能说是有些好感,掺杂几分冲动,单纯想接近她,也并不确定这份吸引会否延续,是出自内心还是只是荷尔蒙短暂的波动,所以伪造温老师身份加上她微信的时候无所畏惧,几乎没考虑过后果。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他考虑的越来越多,瞻前顾后,推算出了种种可怕的后果,可惜,这时候后悔已经太迟了。
万分不幸的,揭穿温老师真面目的剧情,比他最坏的假设还要离谱。
萧樾至今都忘不了那天深夜,他在四楼女洗手间门前听到的宛如惊雷的呵斥声:
“那个男同学,你在干什么?”
“你别跑,兔崽子,你给我站住!”
……
阮芋现在还愿意坐在他面前和他一起吃日料,简直是上天的恩赐。
深夜女厕事件就像悬在他们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谁也不敢提,甚至不敢想,想到就是扎心,就是尴尬至死。经过这十天,阮芋无数次尝试格式化这段回忆,她不想在萧樾面前永远抬不起头,至今总算有所成效,只要别刻意提及,她就能稳住自己,不会动辄陷入恐怖的社死状态。
除此之外,这些天,她还回忆了很多和温老师有关的其他事。
尴尬的情绪稍稍淡去之后,那份长足的崇拜感似乎并没有磨灭多少。
如果没有温老师,她的成绩不可能爬升得这么快。
温老师每周发给她的复习提纲,阮芋都细心地整理打印出来,收成一本专门的册子,几乎每天都会翻看。
当这两个人重合在一起,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随之融合,阮芋惊讶地发现,她可以很顺畅地把他们联系起来,融合的过程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艰难。
本来就是同一个人,给她的感觉,自然有很多相似之处。
难以启齿的是,阮芋以前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崇拜温老师,把她当做自己的女神来仰望,可是现在,难道她对萧樾也有这样的感情吗?
阮芋闷声不吭地又吃了几道菜,一碗温热滋补的花胶鱼翅,囫囵嚼了嚼就吞进去,什么滋味都没尝出来。
这份主厨定制套餐总共有二十道菜,现在才到第八道,之后连着几道都是海鲜寿司。
阮芋忽地想起一事,之前就是这一点,在她怀疑温老师与萧樾有关联时打消了她的疑虑:
“你的笔迹是怎么回事?”
“嗯?”
“就是……温老师的字很丑,尤其是刚开始教我的时候,每个字都像太空中悬浮的宇宙垃圾,后面慢慢的越写越好了,但和正常人比起来还是丑。”阮芋边抓捏盘子里的寿司边说,“可是你的字很漂亮,像是练过的。一个人怎么能写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字体呢?”
萧樾眨了眨眼:“一个人有两只手。”
阮芋:……
萧樾:“刚教你的时候,第一次用左手写字,不太熟练,抱歉。”
“你!”
阮芋气急,瞧他像个无所不用其极的骗中骗,抓起寿司就想冲他脸扔过去。
转念顾及一块寿司可能价值三位数,用来砸他太浪费,于是悻悻地侧开脸,把寿司塞进嘴里,没什么骨气地嚼起来,声音含糊说:
“我最讨厌别人欺骗我。”
“我很抱歉。”
萧樾敛眸,用指节刮了下眉骨,忽然说,“别生气,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阮芋眨眨眼,有些意外:“你说呗。”
萧樾:“你知道世界上什么东西永远不会欺骗你吗?”
阮芋:?
萧樾没等她答复,直接说出答案:“披萨。”
阮芋:“为什么?”
萧樾清了清嗓,眼底滑过一抹窘促,嗓音仍旧低沉磁性,四平八稳:
“因为披萨只能切成六片,或者八片,没有七(欺)片(骗)。”
阮芋:……
空气在这一刻仿若凝固。
阮芋唇角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压着胸腔,艰难地憋住笑:“好冷啊,你从哪里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