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芋:【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不给小中秋找领养了?我真是受够了那些人说要养结果一看小中秋照片就找各种理由推辞的嘴脸】
阮芋:【我们的宝宝多可爱啊!】
我们的。
萧樾盯着这三个字看了会儿,漆黑眼底勾起一抹笑意。
其实他找到有意向领养的人了,就是劳动。他家里的老黑猫前段时间去世了,他爹妈很想再养一只黑色田园弥补心灵的缺失,想来应该不会太在乎猫咪长相的美丑。
萧樾权衡了一会儿,回复道:【听你的】
如果把小中秋交给劳动他们家养,它就成了别猫的替代品,而且,他们家养得真不一定有阮芋现在养的好。
小中秋每天过得有多滋润,他这个直立行走的看着都有点羡慕。
隔了挺久,就在萧樾以为阮芋已经歇下,不会再回复的时候,聊天框又跳出新讯息。
挺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阮芋:【上周看小中秋耳朵里面好像有点黑黑的,我打算周末去买点治耳螨的药】
萧樾眨了眨眼。
很快回复:【我去买】
此时的女生宿舍,某座被褥堆成的小山包中。
阮芋弓着背,腿蜷在胸前,以类似卷虾的高难度动作趴在床上,手机搁在枕头上,两手十指轻按了按脸颊,指尖旋即渡来一片热意。
现在的她一点也不冷了。
甚至感到一丝潮热,眼睛紧盯着手机屏幕,看到对方发来不出意料的三个字,她得逞地摸了摸自己嘴唇,像一只高高翘着尾巴,傲娇地蹭过人类裤腿的猫咪。
萧樾:【我知道一家店,听初中同学说过有一款药好用,就在我以前学校附近】
阮芋继续傲娇:【行啊,那儿离我家挺近,我去买吧】
萧樾:【我买吧】
萧樾:【后天下午买完去找你】
阮芋指尖停留在唇珠,两指合起轻捏了下,像把玩一粒柔软的珍珠,另一只手简略地回复:
【哦,那行】
就这样互诉晚安,下一瞬她便平躺下来,整个人肆意舒展开。
双手也伸出被褥,手掌贴上冰凉的墙面。
好热啊今晚。
她乔张做致地拍了拍被子,自言自语了声。
也不知有没有人听见,忽然又提起被子捂住脸,抬脚踢了踢床板,来来回回各种小动作,就这么躁动了整整半宿。
彼时,熄灯铃悠然响起,从无数个广播喇叭传向校园各处。
浓黑的深夜彻底降临。
铃声响完,又过了一刻钟,萧樾合上电脑,利落地爬上床。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脑海中闪过无数凌乱的画面。
想起初二那年,放学路过二十七中附近的小巷。
清清趴跪在地上,泪水与泥污混合的脸被可怖的火光照亮。
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夹杂大笑、大哭,以及动物临死前惊恐的嘶鸣。
回头看见他,女孩崩溃地爬出一米有余,用哭哑的声音喊他“哥哥,救救小花吧”。
当时年少轻狂,自以为从不屑于使用暴力,满脑子却只剩拳头说话。
那些人猝不及防,一下就被他干倒一个。
四个人都比他要高,缠斗在一起却不分胜负,萧樾最后甚至险胜,脊背绷得死直,在倒地的每个人脸上残忍地印了一脚。
可是,清清最喜欢的三花妹妹小花,在那个春日的傍晚,变成了一具焦黑的尸体。
事后她高烧了好几天,精神很长一段时间都没缓过来。
萧樾从来都是一个自我的人,可能还算正直有义气,但没有惹到他面前的事儿,他习惯视而不见,比如高一刚开学时候那个不爱洗澡的哥们,如果没祸害到他眼前,他哪里懒得管。
从来都是这样,不爱多管闲事,也不是个乐善好施的大慈善家。
初二那一架打就打了,伤筋动骨打怕他们之后,没有太多后续。
直到除夕那天,深夜的便利店里。
还是那群人。
用那道恶心的声线说——
“我们从不伤害人的。”
“那么丑的猫,帮她处理掉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