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思量了片刻后开口说道:“这田德才一家都是我的奴仆,既然他们如今已经出了大牢,还请族长将他们交还于我。至于什么十几万两的银子,我是从未见到,更不用提放进我的私库去了。”
泰竹声想到杜氏可能会抵赖,因此早有准备。
“田德才一家因为还涉及到其他案子,所以还需押回去继续审询。这些奴仆的事情,你倒是看的很重。而伯府十几万两库银的事情,你却毫不在意,还是先说正事儿吧。”泰竹声放下茶盏,站起身来。
“既然你说没见过那些银两,田德才却说亲手将那三十二口箱子抬进了你的私库,那我们就再去看看好了。”说到这里,泰竹声转头又对杜芸溪解释了一句,“你也不要怪我,会因为一个奴仆的话而疑心你。实在是因为之前公库的事情,你做的太难看了些。有这样的前科,怀疑你贪了伯府的钱,也就无可厚非了。”
杜芸溪满脸通红地瞪着泰竹声,忽然扭头对泰蔼鑫说道:“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你母亲受辱吗?虽然我不曾养育你,可你却是我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痛了整整一天生下来的啊!难道真是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泰蔼鑫见这杜氏企图拉自己做挡箭牌,于是叹了口气说道:“本来我不想提起过去,但夫人非要说的话,那有些事,恐怕我就要说说清楚。夫人确实生了我,于我有生育之恩,然而夫人也屡次差点害死我,泰蔼鑫若没有娘子相助,早不知在哪里做孤魂野鬼了。所以您的生育之恩,早已被害命之仇抵消了。如今我还欠着的,不过是娘子的救命之恩罢了。”
泰蔼鑫说这番话时,神情沉重。周围人看着,也为他感到难过。任谁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屡次害得几乎丧命,恐怕都很难孝顺起来。
泰竹声不耐烦地开口说道:“怎么,你难道还想把当初的旧账再算一遍吗?我看圣上下的圣旨,你也不放在眼里。让你反省修德,却不见你有丝毫长进。这事我们回头再说,你若不愿去开私库,我自会带人去开,这事就算对薄公堂,想必我也比你有理。”
最后,杜芸溪赖不过了,只得让玲珑拿了钥匙,带着一行人去了她的私库。
泰竹声等人先去看了另外四间库房,每间库房进去后,族长都在里面仔细走了几遍。
当把最左边的那间库房打开时,梦岚琥明显的感觉到杜芸溪紧张了起来。
这间库房此时已经摆满了杜芸溪的嫁妆,而孟岚琥等人关注的重点,却并不在这些嫁妆之中。
孟岚琥看着族长又开始漫不经心地在房中走了一圈,然后又绕了一圈,这才停下来说道:“确实比其余四间库房都要短一些。”
他这话一出,杜芸溪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但她并没开口解释,只当泰竹声刚才不过说了句闲话。
孟岚琥此时也打量完毕,她伸手轻轻揭开墙上的一副非常普通的山水画。然后在墙壁上敲击了几下,顿时众人就听出了有一块地方应该是空心的。
其实之前查私库时,孟岚琥就留意到杜芸溪嫁妆中这幅不值几个钱的画作。当时她以为这幅画可能对杜芸溪有什么特殊意义,然而今天观察完整个房间的布局后,孟岚琥就明白了,这幅画不过是个障眼之物罢了。太过名贵的画,定然会引人瞩目,因此才特意选了个不起眼的。
只可惜,杜芸溪大概是得了谁的指点,但却没搞懂过犹不及的道理。满屋子贵重物品中,这不值十两银子的画作就显得格外碍眼了,也因此才在孟岚琥这里露了马脚。
找到了可疑之处后,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泰竹声看了眼依旧沉默不语的杜芸溪,命人把附近的东西都搬开。
如今伯府中的下人都见识过了孟岚琥的厉害,也看到了杜芸溪的狼狈。而且,重要的是,大部分人的身契都在梦岚琥手里。所以,如今孟岚琥的话在伯府里非常管用。
一群仆人上来七手八脚地把杜芸溪的嫁妆搬开,而此时,孟岚琥也摸到了关键的一块墙壁。
她对族长点头示意,然后手下猛一用力,就听见咔啦一声,整面墙壁都微微抖动了一下。
众人抬头四处看寻,一番摸索后,终于发现了,原来整面墙壁都是假的。
实际上这就是一扇门,当按住了上面某处时,门栓就会松开。此时再推墙壁,就能推动了。
孟岚琥发现了库房中的密室后,扭头看了一眼杜芸溪。发现她的脸色白中透着一股青,非常难看。而她的眼神却很木然,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