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玉:“……”
她克制地咳了两声,仔细地左右看了看,均未发现红蓼的身影。
在确定绝对不会有第三者出现的时候,她状似无意地将啸天放到地上,顺势摸了一下,手离开他柔软皮毛的时候,指尖都在轻颤。
“下次不许如此。”漱玉面上还是没有表情,高高在上的仙女之姿,“今日便看在圣主夫人的面上,不与你这畜生计较了。”
啸天闻言充满希冀地瞪大眼睛:“仙女真的不生我的气?”
漱玉听着陌生少年的声音,迟疑许久才道:“你说人话,十分违和。”
啸天愣了愣,傻乎乎地看了她一会,然后忽然开始围着她狗叫,叫得那叫一个脆生,让距离这里有点远的红蓼都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红蓼手里拎了酒壶,一边喝一边遛弯儿,这会儿实在睡不着,心里乱糟糟的,不如好好逛逛。
来这一趟,她都还没闲下心来逛逛,哪知会听见啸天这夹子音。
红蓼摩挲了一下手臂,判断了一下那边的气息,神识稍一接触就回来,捕捉到了漱玉。
想到今日发现的可疑之处,她隐隐觉得啸天的安危不需要自己担心。
那还是想想自己的事吧。
她突然觉得有些闷,跑出仙宫打算透透气。
一出来她就看到一个蓝金色的身影在月光下站着,眼神没有焦距地看着一处,不知在这站了多久,又在想些什么。
红蓼在这里见到他,惊讶又不惊讶,拎着酒壶走过去主动打招呼:“雪仪真君。”
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沐雪沉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他是有了心魔吗?
可那是凡俗人修才会有的东西。
他跟着云步虚修炼,天生仙体,不会产生心魔。
但为何方才一直想着的人,竟然真的出现在眼前了?
沐雪沉只晃了晃神就意识到,是红蓼出来了。
“见过师娘。”他礼数周全地问候。
红蓼挥挥手:“别那么客气,又不是外人,说来我白日里还想着要感谢你,今晚就见到你了。”
稍顿,她歪了歪头道:“你是来找你师尊的吗?可是道圣宫有什么事?”她晃晃手中酒壶,“有事就快让他走吧,在我这里也是徒增烦扰。”
沐雪沉:“……”后面的话他觉得自己还是当做没听见的好。
“确实有些事要禀报。”他微皱眉头说起正事,“水盟主不见了。”
红蓼心里咯噔一下,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什么?不见了?是不是人界有什么事要忙,所以他离开了?”
“不会,魔界的事尚未有个定论,同僚们都还在宫中等着面见师尊,一个都没离开。”沐雪沉面色沉重,“今日我与水盟主本约好了见面,奈何弟子在剑林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他。”
……
遭了。
红蓼想起女主说“他会愿意”这几个字时的神色,怎么就没想到她会来真的?
羽落这个角色最大的执念就是复仇,手刃束云壑,为了报仇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原书里的虐点除了云步虚这个师尊的阻挠,就是她和沐雪沉关于复仇的不同理念了。
“魔界。”红蓼忙道,“去魔界!找羽落!肯定是她!”
沐雪沉怔了怔:“羽落姑娘?与她有关?”
红蓼匆匆将羽落来之后的事跟他说了一遍,沐雪沉也变了脸色:“弟子本还想问是不是师尊吩咐了水盟主去做什么,如今看来,很大可能是她做的了。”
“水盟主修为不低,大约是她用了什么骗他出来,现在去寻应该还来得及。”
不管怎么说,无论女主要做什么,都得经过水如镜的同意才对,这样瞒着,水如镜毫无准备,万一真有个什么事,红蓼这个掺和了几句的人也会自责内疚。
她对水如镜的感官很复杂,他是她穿书以后,除了云步虚和啸天之外最熟悉的人。
他们一起经历过生死,他原书里的结局是怎样来着?红蓼之前没琢磨过,实在看书太久远,完全忘记了,如今突然灵光一闪,记起了这个原书里戏份并不算多的男配的结局。
他死了。
死在最终一战的时候。
当时云步虚正控制着地之主反噬的两道血脉,还不曾恢复全部记忆和实力,束云壑这边只能靠弟子们暂时拖延。
水如镜完成了他的使命,打败了束云壑,也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红蓼直接把酒壶丢给沐雪沉:“你进去寻云步虚,把这件事告诉他,我先去往魔界的路上找!”
兵分两路,越快越好,红蓼不等沐雪沉回答就飞身离开。
沐雪沉抱着她的酒壶,小心地放进乾坤戒中,按她说的闯入仙宫去见云步虚。
云步虚早在红蓼出去的时候就知道外面的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