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树树干并不粗壮,并不能完全遮挡。
慈音自然不会偷看,他立刻转过了身,闭着眼想,一个干衣诀就能解决的事情,何必如此麻烦。
要么她故意的,要么。
突然想到她对法术的一知半解,慈音微微颦眉。
难不成,她不会?
“我好啦!”
身后传来精神奕奕的声音,她好像永远都这么神采饱满。
慈音闻言转身,她已经到了他身边。
雾紫色的纱裙,终于比之前多了一层,显得不那么清凉了,但依然不够端庄。
看着那双倒映着他的狐狸眼,让一只狐妖端庄,似乎确实为难了一些。
算了,与他无关,待灵力恢复一些他便会离开这里,届时留她一命,再予些丹药法宝给她,于他而言,已经是对她天恩浩荡。
“天色不早了,你肯定饿坏了,咱们快走。”
她毫不见外地抓起他的手腕,用狐尾裹着他御风而起,风拂动她雪白的发丝,带着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
慈音和她挨得很近,亲密无间,她细腻的肌肤透过单薄的衣裙传来温度,他眼睑微垂,视线落下,终究还是动了手,将她微微敞开的衣领拉紧。
红蓼感知到,回眸朝她一笑,甜丝丝地说:“谢谢。”
她其实也觉得狐妖的衣服对这个世界的凡人男子来说太暴露了些,但这也比她穿越前夏天穿得都还多呢。
原主的乾坤戒里都是这样的衣服,她已经尽量在选布料多一些的了。
慈音身上有一种骨子里透出来的君子清寒,会帮她拉紧衣领,她一点都不意外。
回忆了一下他指尖划过锁骨的感觉,红蓼七条狐尾不自觉地在他周身甩动,柔软的毛发擦过他所有敏感的部位,最后停在他脖颈处,轻轻撩动。
慈音脸色不太好看,眸中墨色浮动,抬手拂开了她的尾巴,冷淡地瞥向她。
红蓼接受到这个讯号,克制地抓住自己放肆的尾巴,红着脸说:“我不太控制得了,这都是本能。”
好在她飞得快,这会儿已经到了,可以将尾巴收回来。
两人落了地,慈音立刻和她拉远距离,红蓼方才还欣喜的眼神失落下来,似乎颇受打击。
“就是这里了。”她抿抿唇说,“我们先去寻成衣店,你的衣服得赶紧换下来。”
慈音也穿够了这件血衣,安静地跟着她走。
红蓼很快又高兴起来,在心里计划着怎么打扮他,给他买怎样的发冠、还要配什么发带,何种模样的衣裳,全都想了个遍。
等到了成衣铺,就发现自己属实想多了,这里地处三界交界处,生存条件不好,小镇上的铺子里货源也不充足,根本没什么玉冠华服,只有最普通的长衫和木簪。
“这也太差了,根本配不上你。”
红蓼失望无比,但也知道只能先将就着。
她认真选了选,还是按照他原本的衣裳,给他选了几件没有花色的白衣。
最简单的白衣,布料也很普通,经典的披麻戴孝风,递给他的时候,她没有任何期待。
但当慈音换好衣服出来,她不自觉攥紧了手里的梅花木簪。
淡白普通的衣裳穿在他身上,有种难以言喻的清雅美丽。
别人是人靠衣装,而他是人衬衣裳。
再寻常的衣裳由他穿着,都透着朗月清风,高贵典雅的气质。
“小娘子真是会挑,你夫君穿上咱们店里的衣裳再俊秀不过了!”
店主在交界处的小镇子上开店,早就习惯了来来往往各色各样的客人,是以慈音一身血污他也没害怕,只是小心谨慎地不惹他们不悦。
他自以为说的滴水不漏,但“夫君”二字实则大错特错。
红蓼没忍住笑了,典型的男女单独出行被错认成夫妻的桥段,真狗血,不过她喜欢。
慈音不能说话,否认不了,她就随心地不去解释。
“他披个麻袋都好看。”她笑着说完,拿着梅花木簪走过来,眼睛亮亮地说,“你喜欢这个吗?”她晃了晃手里的木簪,“我帮你束发可好?”
慈音扫了扫那木簪,眼底不禁透露出几分怀疑。
红蓼脸一红:“这个我真会!”
他好像不信,要自己拿过去束发,但红蓼坚持,他实在抗不过她的力气,只能随她去。
成衣铺侧室里有镜子,慈音坐在镜子前,可以看到身后的小狐妖正捧着他的头发,用木梳认真地梳理,表情甚至带着些虔诚。
她这次没胡说,是真的会束发,没多久便将他及膝的长发绾好,以木簪固定。
他两侧额边被留了发丝,较之从前多添了一份随意,显得没那么遥不可及了。
红蓼绕到他面前,俯身靠近了一些,静静看着他的模样。
若说之前只是远观,没有想要占有的心思,现在则是完全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