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和你师兄单独说。”
“我不走。”
尽管江听玄示意伏天临离开,他留下没事,可首席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他理所当然地看着万俟仙王:“这是我的房间,你让我走就走,凭什么?我就不走,有什么我不能听的?你要说就说,不然就睡你的觉,我们现在就离开。”
万俟仙王也好,哪怕江听玄也好,他们的意愿和他都无关,他是去是留只有他自己能做主,伏天临可不兴什么两个人追求自己所以做小女儿姿态,一说他就离开,他很直,性格手段也很直。
仙王大人显然对他不是一般的头疼,见伏天临死活不肯走,他僵持了一会儿,也懒得再继续,停顿了稍许,他道:“旋神镜在你身上对吧?”
昙之前都没有感觉出来,江听玄对那面镜子的炼化更深,几乎已经不怎么显出气息了,可他竟然一眼看破,可见万俟仙王的眼力神识确实比昙要深厚许多。
神子也不隐瞒,依然面色温和,微拱手道:“多谢魔主厚赐。”
万俟仙王眸色更冷。
“能控制那面镜子,你本事不小。”
“比魔主差之远矣。”
江听玄从始至终一直面色和缓,没有丝毫敌意显露,仿佛万俟仙王在他眼里和伏天临旁的长辈王者没什么区别。
连首席都不太能感知到他的情绪波动,只有说话的两个人能感觉到私下的汹涌延绵不绝。
万俟仙王不想和他多说什么,很快收回了目光,只简短道:“将旋神镜交出来,看在他的份上,我饶你一命。”
江听玄不急不缓,语气轻柔而温雅:“那面镜子已与我神魂融为一体,请魔主恕罪。”
“那与本座有什么关系?”
万俟玉搭在被面上的指尖轻轻点了点,如白玉一般,但他的声音没有一丁点儿情绪。
“本座能饶你一命,已是极为宽容。”
“魔主想要旋神镜,听玄不是不能给,只是如今神魂一体我难以取出,若是魔主执意如此,也请给我些时间。”
神子和他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像和一个‘情敌’交流,反而有种趋近于诡异的平和。
伏天临在旁边听了一耳朵,等江听玄说完之后,他果断开口:“魔主大人,您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与神魂融和一体如何能分离出来,况且那面镜子是我们捕获,非您赠予,您凭什么开口就要收回,这又不是您的发丝。”
最后一句他声音极轻。
“我打造的东西,我为何不能收回?”
万俟玉冷眼看他:“不要什么都开口便是‘我们’,这好处若你捡了本座便也罢了,旁的人与我何干?我为什么要给好处?”
“我师兄与我亲如一体……”
“他是你亲兄长吗?”
仙王大人一句话堵住伏天临的辩解,很快又接着道:“我已经看在你的份上极为仁慈了,你偶尔也该珍惜珍惜本座的仁慈才是。”
伏天临紧抿着嘴,盯着他看了半响,终于闷声闷气地撇了撇嘴:“给你就给你,咱们不稀罕,不过从神魂中分离没有这么容易,总得给些时间吧?否则你不是要我师兄的命?”
“七天。”
“太少了,至少三个月。”
“可以,这三个月你侍奉本座,随叫随到,本座就答应你,让他慢慢分离神魂。”
万俟仙王真实的目的显而易见,那面镜子也许对他重要,却没有那么重要,他这次来主要是来找伏天临的。
但首席眉头紧皱,却在几息之后拒绝了他的话:“我还有事……”
“什么事比你师兄的性命还重要?”
这本是万俟仙王随口一句质问,可伏天临面色微凝,却没回答他。
之前面露不快的仙王大人见此突然将眸光定格在他脸上,见他始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万俟玉反而勾出一丝笑容,声音愉快了不少,似嘲笑又似落井下石:“伏天首席,原来你的‘兄弟情’也就只值这些东西,看来是本座误会了。”
说完他扫过江听玄温和面容,嘲讽之意更重了。
江听玄倒是没什么难过或是愤怒情绪,除了无人看到的眸色渐深,他轻声道:“无妨,师弟的事情要紧,既如此,我代师弟侍奉魔主如何?师弟去忙自己的事,忙完了再回来也可。”
这话有种天怒人怨的温和。
伏天临听着心里很有些不得劲,总觉得自己好像渣了江听玄一样,可地下世界关乎于王者晋升,他绝不可能放弃,静默了会儿,首席才开口:“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非做不可,要不这样,等我回来了再伺候您穿衣洗漱,保证三个月,一天不差,如何?”
“不如何。”
不知是不是刚刚那几句让万俟仙王心情好上了些,虽是拒绝,语气却比之前缓了许多,他也不看江听玄,仿佛他已无足轻重,只盯着伏天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谁让你欠本座的又还不起,对吧?”
“你真难伺候。”
首席按着眉心很是头疼:“魔主大人,你说你原本在仙墓睡得好好的,何必非得跑到我这穷乡之地,你看,床也小房间也小,我也没时间伺候你,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你还不如早些回去,等我忙完了,我答应你,旋神镜之事定然给你一个交代。”
“本座不回去。”
万俟仙王姿态松散了些,当着他们的面又重新躺下,摊开手脚,霸占了伏天临整张床,他肆无忌惮道:“我就要睡这儿,我想睡哪儿就睡哪儿,有本事让你那个爹来帮忙,他敢吗?”
他这里指的应该是‘昙’。
昙敢不敢另说,但肯定不愿插手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