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两个人已经亲近多次,这种紧张感也无法消除。
付甜甜倒是真已轻车熟路了。
她完完全全当成了修炼来看待。
修炼嘛,这不是很正常?
一片寂静无声中,有什么东西在放肆汹涌。
付甜甜和江听玄最后在这片仙族秘境中待了差不多半个月,倒也没一直在双修,期间也会聊天,吃东西,还有谈论验证一些功法上的问题,总之两个人决定结束双修之后,倒也确实涨了不少修为。
江听玄一开始还会面红耳赤,不敢直视她,渐渐地习惯不少,至少不会羞于启齿,甚至也能掌握一些主动权了。
只是他依然没将落凤崖的事情说给付甜甜听。
他心中始终藏着一块阴霾。
付甜甜却没在乎这么多,同他双修结束之后,她便毫不犹豫地提出告辞,大有用完就走的想法。
神子邀请她去宗门她也没答应,只说自己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江听玄不好勉强,只能随了她的愿。
于是付甜甜赶在他回到宗门之前回了天极宗,然后化成伏天临从君临阁出来。
出来之后还特意同人询问了神子的行踪,得知他外出历练还未归,才可惜地叹了几声气。
以至于许多师弟师妹们都看到了首席主动询问神子的消息,有想挽回这段兄弟情的意思,倒是神子更显无情。
而掌教这段时间去了悟道庭一趟,具体如何他没同伏天临说,只是听说他最近对于他和江听玄之间的关系颇为关注,不知是不是那日他那句‘神子恼怒我心中只有他没有甜甜’的影响。
伏天临出来走了一趟,一日后,神子才回到宗门,据守门的师弟描叙,神子看起来心情不错,唇角甚至还带着些笑容。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和谁一起历练,只是觉得他对首席的关心大不如前,用一句不太恰当的形容来说,就是‘移情别恋’了。
这彼此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令人叹为观止。
而江听玄回来之后,伏天临又特地到他的听风阁去拜访,可惜依然被神子拒之门外。
于是宗门传言,神子要和首席彻底决裂了。
“唉。”
伏天临除了深重一叹,旁的什么也说不出来,在其他师弟师妹们关注的目光中,他仰头看天,第三次拜访神子无果后,良久才迈开脚步,离了听风阁门口,他面孔忧郁,哀伤叹道:“若是师兄出门,劳告诉他一声,我也外出历练了,他无需再避着我。”
然后他便满脸悲伤地走出了天极宗大门。
伏天临离开之后,听风阁的院门才缓缓打开,江听玄站在门口,神色有些复杂难言,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眼中并无旁人想象的那种愤怒或是恨意,只是无数种情绪糅杂在一起,让人难以猜测。
他们之间的关系实在难以言说。
从落凤崖回来,一开始,江听玄确实是极愤怒,他为付甜甜不平,为她心寒,所以才毫不犹豫答应了她的双修邀请,但这半个多月过去,又听闻伏天临来拜访过他几次,可见师弟心中依然有他这师兄。
他也许对不起付甜甜,但从未对不起过他江听玄。
甚至神子有些阴暗地想着,这样的情形,他对师弟生气,可内心是不是也期盼着这一日到来,他才能如此心安理得地和甜甜在一起,而不用纠结什么愧疚不愧疚。
师弟对不起甜甜,他又何曾对得起师弟?
无数情绪糅杂,这促使他不知该如何面对伏天临。
且事已至此,他也绝无后悔。
江听玄心中所想的这些复杂情绪伏天临一概不知,他也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他出门历练和什么悲伤不悲伤没有任何关系,他纯粹是想去仙墓一趟。
之前答应了御仙王的事,还有万俟仙王之前催促他去仙墓一躺,如今也过了不少时间,他再不去只怕玉哥又要过来骂人了。
所以伏天临才立刻出了门。
至于江听玄……反正双修都修完了,旁的也没什么好说,这一点伏天临根本不担心,他非常有自信。
这点子事影响不到他们的兄弟情!师兄终究还是会原谅他的。
花了好些天赶到东山泽,伏天临这次没下飞梭,他又拿出了昙的一件衣服挂在甲板上。
东山泽外围基本上还是妖兽,靠近深处才是仙墓蔓延出来的力量,所以他准备直接乘飞梭过去,懒得麻烦,好歹也是他玉哥和御哥的地盘,真有哪个不长眼的,他还能求救,所以首席一点儿都不虚。
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仙墓,伏天临才收起飞梭。
万俟仙王如今力量更强了,感知力也更强了,伏天临也不敢往仙族那边走,到了仙墓就直奔魔都,这路熟得就和他回家似的。
越过魔都,进了王宫,目不斜视从守门大将万俟琰面前走过,伏天临昂首挺胸,笔直进了万俟仙王的寝殿。
刚走进门,他便嚷嚷道:“玉哥,我来看你了,怎么样?最近能动了吗?”
那语气活像去看望一个瘫痪在床的病人。
万俟仙王依然坐在床边,绝美面孔上眼眸紧闭,听到伏天临的声音,他睁开眼睛,赤红眸子看向他,面无表情道:“你和人双修了。”
伏天临喜悦的面容一僵,心道这也能感知出来?
不过他很快又清了清嗓子,走到他面前,随手搬了张凳子坐下,有些叹声道:“唉,我也不想的,你也知道,我是什么人?未来可是要统领修仙界的存在,双修什么的和我一点也不匹配,可我这个人心软,又善良,我师兄他好说歹说,说自己修炼缓慢,实在没法了,我一想,好歹也是师兄弟,一世人两兄弟,不帮一帮岂不是说不过去,所以我之好勉为其难……”
万俟仙王静静看着他编,等他说完才道:“我给你的头发,为什么只剩下一根了。”
伏天临再次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