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天下第一》第一感兴趣的人不少,但三十文一张的票实在有些贵。
发现四喜楼的说书先生在讲《天下第一》,来听一次,叫一壶粗茶三五文, 似乎比去看电影划算。
这日刘根农讲到叶轻舟与灭族仇人大战, 双双入魔, 越发逼近高潮, 底下观众听得聚精会神。
“唰——”一下,他收起折扇, 微微俯身:“欲知后事如何, 请听下回分解。”
底下传来客人失望的嘘声, 但也无可奈何, 只能等明天再来。
刘根农靠改写《天下第一》的话本事业回春, 心情极好, 转身收拾东西, 准备下午再去一趟电影院。
台下有人高声询问:“先生何时讲《盛京小厨娘》?看那片花,比《天下第一》还有意思。”
又有人问:“兄台在哪里看的片花?”
先头询问那人回:“自然是电影院,它不是有一块大屏幕,隔着那透明的墙壁就能看到。”
隔壁桌一个络腮胡子大汉道:“还敢去电影院,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兄台这话何意?我看每日都有人去那影院,热闹得很,难道有何不妥?”
络腮胡子大汉扫了一圈,眼中带着一丝怜悯,又有些神秘:“啧,一看你就没进过影院里面,不知出了事,最近好些人都不敢再去。”
刘根农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近日他确实有心改写《盛京小厨娘》的话本,为此几乎隔一日去一次电影院,从未听说有不妥。
难道因隔一日去一次,错过了什么?
他上前一步,想听络腮胡子细说。
不只刘根农,周围的食客多少对电影院有所向往,闻言几乎都停下动作,看向那说话的大汉。
络腮胡子一拍桌子,眼睛瞪得溜圆,声音洪亮:“起先我也是听了几日书,实在心痒,那日心一横,和我婆娘去了一遭那电影院。我家那婆娘有一张活动票,说起来就气人,那票只给女子用,男子进去需得另外买票。花了二十文,好不容易进了戏台,谁曾想那里面竟有妖邪之物。”
“桌子这么大的爪子就扒在戏台边,长相丑陋的妖物滴着口水冲看戏的人嘶吼,口水流到地上,把那地面都砸出碗口大的凹槽。”络腮胡子大汉眼睛瞄着众人的反应,手里比划着,“吓得老子拉起我家婆娘就跑,差点被吃咯。”
听众里有人道:“原来你是说那广告,我在外面也看到了,初看着实吓人,多看几次也就习惯了,我倒是对影院的爆米花好奇了,那样的怪物竟也爱吃。不知与外面的相比,是否有明显差别?”
爆米花从电影院火了之后,外面就有小贩照着做了来卖。
味道虽与电影院的有差距,很多人不知道不看电影也能单买爆米花,不敢进影院,在外面见到相似的吃食,便会买来尝个鲜。
最近,爆米花也是梁京街头极为火爆的小吃。
可乐也有人尝试仿制,可惜单从外观看,实在看不出用了何种材料。
也有人想办法尝到可乐的味道,却根本找不到能做出那种口感的替代原料。
电影院的可乐还加了冰块,大夏天喝着格外冰爽解暑。
大武朝的普通百姓家中没有冰窖,有冰和没冰的可乐在口感上差了不止一层,这也劝退许多想继续研究可乐的小贩。
络腮胡子闻言,眉峰皱起,满脸嫌弃地说:“都是骗人的,那爆米花能有多好吃?根本不如街上卖的,量还少。”
听到这里,刘根农觉得不对劲。
他吃过电影院的爆米花,也吃过街上的爆米花,两者差距不止一星半点,且电影院的绝对比外面的好吃。
刘根农走下台子,靠近络腮胡子,扬声道:“阁下兴许有些误会,电影院的爆米花实则比街上的好吃许多。你说那影院有妖异之物,也武断了。”
络腮胡子大汉冷哼,“你靠那电影院吃饭,自然帮它说话。你们不信,便自去那电影院呆着。良言难劝该死鬼,哼。”
大汉说完,仰头喝光大碗里的粗茶,起身推开众人,一脸愤然地离开。
一连几日,不仅是四喜楼,附近酒楼茶馆,总有人在别人谈论电影院时,跳出来说影院有妖异之物。
起初许多人没当回事,可后来这事传得越来越远。
三人成虎,渐渐的很多人都听说电影院养了妖物,甚至咬死了人。
路遥站在电影院门口,看着过往路人,眉头微微皱起,“最近客人似乎少了许多。”
哭八蹲在台阶上,嘴里叼着棒棒糖,“城里到处都在传咱们影院有妖物,还咬死了人。”
接连两场,两间放映厅都没坐满,情况属实有些严重了。
付迟双手抱胸,靠在门边,“我早就说那广告过于超前。”
路遥瞄一眼哭八,“除了这事,还有什么传言?”
客人骤减,放映时间几乎没有散客,店员都无事可做。
狗子从洗手间出来,正好路过,闻言出声道:“三儿昨日说城里许多酒楼、茶馆都有人说这事,还说掌柜专门赠票给女子,是为了抓她们喂妖物。”
路遥思索片刻,转身回大厅,“哭八等下和我出门一趟。”
哭八不知道掌柜为何点他,但很干脆的应了。
大厅的广告屏后面是一间员工休息室,也充当仓库使用。
路遥进了休息室,从随身仓库拿出一套大武朝的女子服饰。
这套裙装并非系统产物,而是路遥在街上的成衣铺定制的绣花长裙。
底衬是淡淡的青绿色,用了上好的绢纱和罗缎,裙摆、袖口和衣襟上用银线绣了缠连的莲花、莲叶,清雅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