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他掩在黑发间的耳尖攀上一抹绯色，手中多了一个圆滚滚的赤红果子。

秦溯将果子递给云柠：“甜的。”

云柠愣了一下，下意识接了过来：“谢谢啊。”

低头咬一口，确实挺甜的。

吃完灵果，云柠拿出手玉，点开里面的玉简，不紧不慢地看了起来。

这是之前裴清予传给她的，都是一些入门的典籍，有炼器相关的，灵草相关的，灵兽相关的。

在知道云柠将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回云上天宫时，裴清予直接将课上要用的典籍统统给她打包发了过来，美名其曰就算是休病假也不能落了课程。

云柠看着他发过来一打典籍，高中毕业多年的她再次感受到了被假期作业支配的恐惧。

除了请假，云柠还找裴清予问了坏种的事。

裴清予没跟她说太多，只说等黎九枝闭关出来后，会将这件事告诉他，让他带着云柠去九黎山。

哦，黎九枝就是那位在云上天宫任课的妖族大祭司。

关于坏种，云柠总觉得裴清予知道些什么，但是他没说，云柠也不好开口问。

于是她和秦溯暂时在药谷住了下来。

就这么过了十几天，一直到十一月份，裴清予才给她发来了一条消息。

黎九枝出关了，正在往药谷这边来。

裴清予：【对了，黎九枝晕传送阵，可能会直接飞过去。】

闻言，云柠本以为黎九枝要过几天才会到，毕竟云上天宫和药谷离得并不近。

没想到裴清予刚给她发了消息，没过多久，整个院子上空就多了一道巨大的阴影，遮天蔽日的，几乎将大半个天空都遮挡住了。

云柠呆呆地朝院子上空看去，发现那是一只非常大的鸟，白色的羽毛，泛着浅浅的蓝色，鸟背连绵数百里，将整个药谷笼罩在内，张开的翅膀遮盖住了红日，洁白的犹如云朵。

云柠看着上空的庞然大物，刻在dna里的记忆狠狠地动了。

她喃喃道：“其翼若垂天之云……”

这时，上方的阴影突然消失了，一个蓝发蓝眼的俊逸青年出现在院子里。

“其翼若垂天之云？”

他好奇地看了云柠一眼，笑着问：“是在说我吗？”

下意识背的课文被人一字不落地听了个清楚，云柠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她朝着不远处的青年行了一个弟子礼：“教习好。”

见状，黎九枝眼中的笑意更盛：“我听裴清予说，你想借扶桑琴？”

云柠连忙道：“谈、谈不上借的，我知道扶桑琴对妖族意义重大，只要能让我过去看一眼就行。”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只是听说扶桑琴的琴音可以引出坏种，所以想试试。”

黎九枝：“确实可以。”

云柠眼睛一亮。

他继续道：“但是扶桑琴自万年前就已经封音了，这万年间我尝试了无数次，但一次都没有成功。”

闻言，云柠眸色黯淡了下去，眼中多了一抹失望：“这样啊……”

黎九枝：“我可以将扶桑琴借给你，但是能不能弹响，就要看你了。”

“这个我帮不了你，抱歉。”

云柠：“没有没有，你能把扶桑琴借给我就已经很感谢了。”

黎九枝：“既然这样，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云柠点头：“好的。”

黎九枝的身影消失，之前出现在院子上空的巨大鹏鸟再次出现，只是和刚才相比，变小了很多。

它的洁白如云的翅羽垂落了下来，停在云柠面前。

见状，云柠正要上去，那只翅羽突然动了动，避开了云柠。

云柠：“？”

她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心想该不会是她误会了吧，教习或许根本就没打算带她一起，是她自作多情了。

这时，黎九枝的声音响起：“抱歉，能让你袖子里的那条黑龙出去吗？”

他话音落下，云柠腕间滑过一抹冰冷。

下一瞬，一条威风凛凛的巨大黑龙出现在院子中央，头顶赤金色的龙角在灿金色的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黑龙淡淡地瞥了边上的白色鹏鸟一眼，来到云柠身前，微微伏下了身子。

云柠眼睛眨了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明白了它的意思。

但经过刚才的事，云柠并没有贸然爬到黑龙背上，而是蹭到黑龙巨大的脑袋那儿，微微踮起脚，凑到它耳朵边上，小声问它：“阿溯，你要带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