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知道了朝太初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从前就嫌弃她和朝照月是“凡人之子”,当初能够做出这样的事,实在是不奇怪。
水婆婆却不愿意再说,摆摆手:
“都过去了,说起来只叫人白白生气一场,你的伤还没好,先去休息吧。”
见水婆婆抬步就要走,一直很安静的朝今岁突然间抬头,叫住了她:
“水婆婆,我娘她真的是难产死的么?”
水婆婆身形一顿:“你爹说,是难产?”
她冷笑了一声:“阿菩怎么可能因为区区难产死掉!”
她手中的拐杖愤怒地敲了敲地板:
“要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就去问你那个爹是怎么害死她的!”
朝今岁一愣,漂亮的杏眼一眯:
“婆婆,你说什么?”
“我娘,是朝太初害死的?”
水婆婆却再也不愿意和她再多说什么,只是摆摆手。
这小老太太,一出门那拐杖就像是个摆设似的,一下子健步如飞,一眨眼就不见了。
她要追上去,却被阿澈给拦住了。
阿澈是大祭司水婆婆身边的侍女。
她朝着朝今岁笑了笑:
“水婆婆说,既然你来水云天是为了朝照月和阿菩,如今朝照月已经找到了,婆婆让我带你去见见阿菩。”
听说要去见她娘,朝今岁到底是没有去追那老太太。
那老太太健步如飞的架势,活像是后面有鬼在追她。
神树原里今日下了雪,一排排的木屋就像是撒上了糖霜,她们离开了这美丽的小村庄,来到了一片平原。
只见皑皑的白雪上,一朵朵紫色的花开遍了整个原野,在雪地里仍然招展着花瓣,热情又生命力极为旺盛。
阿澈介绍道:“这就是我们神树族的墓地。”
“每一个神树族人陨落,都会埋葬在这片原野之上,每一朵紫灵花,就是从神树族人的尸骨伤的开出来的花。”
阿澈带着她来到了小路的尽头:“阿菩就在这里。”
阿澈离开了,只留下了朝今岁一个人在这里看了许久,她披着大氅,背影显得很是孤寂。
系统忍不住出声:“节哀。”
她说:“我不难过。”
系统:“不要强撑!”
她说:“我没有强撑,我在找我娘。”
刚刚阿澈随手一指,就有一片花,好几十朵,她都来不及难过,就在很认真地思索:
到底是圆的那朵是她娘,还是扁的那朵?
系统:“……”
但是下一秒,一只手就伸了过来,掐走了一朵紫色的小花。
朝照月:“这什么花,怪好看的。”
朝今岁:“……”
下一秒,又有一只手伸了过来,又掐走了一朵紫色的小花。
大魔头随手一扯:“你在这儿做什么,这几朵花有什么好看的?”
岁:“这是我娘。”
刚刚捏碎小花的朝照月一僵。
大魔头辣手摧花的动作一顿,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花,立马试图把花重新装回去。
回去的路上,本来还横眉冷对的朝照月:“我真该死。”
大魔头看了一眼前面少女的侧脸:“我也该死。”
两个都该死的人都丧失了吵架的资格,早上的剑拔弩张的火药味也消失了,诡异地保持了短暂的和平。
朝照月又有些狐疑道:“我在神树原住了那么长时间,水婆婆一直不肯和我讲阿娘的事,我也从来没有听过神树原有什么紫灵花的墓地。”
朝今岁转头看了他一眼。
朝照月立马低头:“我真该死。”
不过,这事的确有种说不出来的蹊跷。
哪有随便指着一片花丛说那是你娘的?连具体是哪一朵都不说清楚,这也太随便了,难道神树族人自己上坟的时候不会认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