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朝太初,也是在夙流云化神期之时才被斩杀,仅仅比气运之子差了一步罢了。若是夙流云没有气运加身,和朝太初最后谁赢谁负还不好说。
若是他突破到元婴大圆满,届时,她纵然剑道上胜过于他,也很难像今天这样压制了。
元婴期和金丹期之间,差距在于丹田里可以储存调用的灵气存量。如果说金丹期是一条小河,元婴期就是一条大江;而元婴大圆满比元婴初期,灵气的储量又翻了一番。这是极为难以跨越的鸿沟。
原本进入元婴初期后,她的灵气在丹田里的储量已经十分可观,然而在对上护宗大阵之时,她也有种灵气快要被吸干的错觉。
——还是不够。
她要更快突破才行。
她闭上了眼睛,想要强自压住那股躁意和喉头的腥甜,但是伴随着马车的一晃一晃,气血翻涌之感越发强烈。
朝今岁本以为只是因为硬扛那护宗大阵导致的,但是渐渐地意识到了不对劲。
一直没吭声的系统突然间道:
“宿主,是神魂,你的神魂。”
她忍不住问系统:“怎么回事?”
此时剧痛袭来,她只觉得头脑一阵阵发晕。
系统也惊了,查看了一下宿主的身体,忍不住大惊失色。
是神魂不稳。
她神魂再世,就已经比一般的修士要脆弱。
如果她的神魂没有受损,对上护宗大阵的震荡,硬撑过去也就罢了;但此时她的神魂本就脆弱,却被这么一次重击!
而且更加糟糕的是,仿佛察觉到了她的虚弱,那潜伏着,本来还没有到三个月的情蛊也开始蠢蠢欲动。
系统急得团团转,却只能道:“宿主,我先帮你屏蔽痛觉。”
终于,她感觉那种翻涌的剧痛渐渐地平息了,睁开了眼。
此时马车里的两个人都已经停下了对话,都看着她。
她刚刚根本没有注意听他们两个人在聊些什么,只是隐约意识到了车里的气氛很古怪。
朝照月虽然很客气,却有些戒备这魔头。
燕雪衣藏得很好,白衣白斗笠,连浑身上下的煞气都收敛了不少,但是就算是套上了白衣,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匪气和压迫感。
朝照月更是忍不住一次次地往那魔头的头顶瞟——
那里好像有角来着的。
小眼睛注意到他的视线,立马嘶嘶嘶地对着朝照月吐信子,被大魔头随手一塞进了袖子里。
朝今岁后知后觉地发现,不知道为什么,这魔头自从朝照月上了马车开始,就变得非常奇怪,似乎还有点拘谨,下颌绷得紧紧的。
本来浑身上下散发着懒洋洋的气息,现在简直堪称正襟危坐。
朝今岁见二人此时都看着她,突然间转头对朝照月说:
“哥哥,你不是说想去祭拜阿娘么?我们把阿娘的坟给迁走吧。”
朝照月闻言一愣,但是随即神色黯然。
“确实应当将阿娘迁走。”
朝太初不喜欢他们娘,当初定然不会风光大葬,她一个人孤零零留在凡间,一直是兄妹俩心中的一个疙瘩。
如今天高海阔,不再受制于人,第一时间自然是要将坟墓迁走。
朝今岁话音一转:“不过,照月你且先行一步,此番我答应了燕兄。他来帮我,我自然也要帮他做完一件事。”
朝照月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间把她拉过去,小声问:
“他究竟是什么来路?”
虽然对方一直在喝茶,冷峻的下颌崩得紧紧的,但是存在感太强烈,他和对方套了半天的话,他除了“嗯”就是“嗯?”,但是偏偏态度还算是懂礼,他愣是只套出来了对方姓燕这么一个无用信息。
实在太过于古怪!
——其实是魔尊嘴巴太歹毒,人也极为刻薄,这辈子就没好好说过话,时常气得整个万魔窟的魔都爬出来殴打他。
他这辈子就没和人族好好说过话,万魔窟里爬出来的魔,能有个什么好脾性?
偏偏他是朝照月,是她亲哥哥。
所以一时间,这魔头只能装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她低声道:“我和他从小就认识了,不用担心。”
燕雪衣瞥了她一眼,用喝茶掩盖了神色,有一搭没一搭地玩蛇。
朝照月突然间想起了什么,看了一眼他头顶的角,更加低声地问:
“是年年送你生辰礼的那个?”
朝今岁一愣:什么生辰礼?
但是朝照月并没有解释,反而若有所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