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怎么还是我 第114节(2 / 2)

梅若白定定地看着她,似乎一定要听到她说出一个确切的答案来判断可行与否。

任平生气定神闲道:“三年为期,我要你跟在我身边, 护我周全。”

梅若白眼波一动,正欲开口,任平生就像知道他所想一般, 打断道:“近来不便跟人动手, 但出门在外总有不方便的地方, 须得要个助力,三年时间, 换救命之恩,不为过吧?”

“至于别的,就不要多问了,我有我的原因。”

梅若白剑目微眯, 重新打量她片刻,惊觉自己竟然完全看不出她的修为。

更甚者, 他根本感受不到眼前这个女子的气息和灵力, 仿佛她就是个普通的凡人。

但越是如此, 他越能感受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可怕压迫力。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游移,任平生扫了眼他手中紧握着的虚雾花,笃定道:“你想用这个东西来治你的天生绝脉?据我所知,哪怕有了虚雾花,如今的大荒也没有人能够完美发挥出虚雾花所有的药效,再者,虚雾花药性猛烈,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你还需要一枚丹药来吊命,才能有命服用这虚雾花。”

任平生轻描淡写道:“三年,或许还不够你准备的。”

“你如今元婴境初期,对于天生绝脉的人而言,已经快走到极限了。”

她抬眸,望着梅若白,眼底浮现出一丝极难察觉的狂劲:

“而我,能保证三年过后,哪怕你尚未破境,也能化神之下无敌手。”

梅若白垂眸,遮住眼中的惊讶,想不出大荒何时出了这样一个人物。

少顷,他微微颔首:

“三年,两清。”

任平生微笑:“成交。”

……

一个月后,沧州,沧澜城。

沧澜城是沧州门户,亦是整个沧州最大最繁华的一座城。

大荒所有一千人以上的城池都有仙官管辖,而沧澜城尤为不同,这里的仙官姓卫。

而沧州有句老话,那便是在沧州,宁得罪天潢贵胄,也不得罪姓卫的。

哪怕远在大荒另一头的云州人,多少也听说过沧州无冕之王卫家的威名。

如今斜阳渐西,城外却仍排着长队等着入城,队伍中可谓物种多样。

最多的当然是人类,但其中肉眼可见地还有不少妖族,城中还隐约可见几个魔族在行走。

大荒五族,除人族外,也就妖族数量稍微多些,灵族在陨世之劫后死的死,休眠的休眠,如今能找出一个正常健康的灵族都是难事。

蛮族避世而居,魔族如今虽和人类没有冲突,但到底祖上是结过仇的,如今也偏安魔域,尽量少和人类接触。

大荒五州,或许也就只有沧州能看到如此奇特的几大种族混居的情况了。

城中的百姓对这种事似乎见怪不怪,唯有几个好事者在看到这刚入成的一行三人时,额外多打量了几眼。

无他,只是这一行三人中,持剑的那位男子,看上去似乎……格外狼狈。

这持剑男子身上的道袍已经看不清本来的颜色,只能看到一身污泥,甚至连道袍也不是完整的,背部和右边袖子不知被什么东西撕成了条状。他未着发冠,只用一根乌木簪将头发高束,但现在这根乌木簪也歪斜地挂耷拉下来,乌发凌乱地搭在额前,一副惨淡景象。

若不是他手里的长剑太过雪亮,恐怕没人会怀疑这人就是路边的乞丐。

但相反的是,他身边的一男一女却是神光内蕴,气度不凡。

女子一身墨色长衫,衣袍底部滚着白色云纹,随她行走的动作而有云层翻卷。她戴着的面具颇为奇特,黑金色面具自下而上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颇有兴致地打量着城中的景色。

她身边的男子一头墨发自然曳下,被红色珠串发绳系住末端,和女子带了同样的一副奇异的面具,但他的面具是白色。

诚然,三人的打扮很是怪异,但今日涌入沧澜城中的怪人实在太多,起初人们还会惊讶些许,如今再看到,已是毫无波澜了。

三人进城后,直奔城中坊市而去,女子打量一圈,在看到坊市中那个熟悉的店面时,下巴一点:“就去那。”

凌叶轩的店员被为首那个衣衫褴褛的男子吓了一跳,连忙上去想要阻拦,刚一靠近,瞥见男子手中握着的长剑,以及从他凌乱的额发中露出利剑似的眼神,理智地停住了脚步,露出了标准营业的微笑:

“几位客官,来凌叶轩有何贵干?”

一身乞丐装打扮的持剑男子可怕的目光从店员身上一扫而过,淡漠地滑向凌叶轩大堂的柜台处,脚步平稳地走上前去。

女子慢他一步进来,对着被下了个好歹的店员温声安慰道:“他脾气坏了些,但没有恶意的。”

她声音很好听,流水似的温缓,却不似流泉清亮,而是带有一些轻微的低哑,靠近说话时,像是有人拿着羽毛在耳边轻轻摩挲。

店员忍不住耳根发红,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女子提步从他身旁走过,只来得及捕捉到她衣摆处摇曳的云。

这里的动静吸引了凌叶轩中很多人的目光,但有不少人在看到进店者是个衣衫褴褛的落魄流浪汉时就失去了性质,心中轻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

紧接着,流浪汉从芥子囊中取出了一个沉重的包裹。

这个包裹将凌叶轩的柜台砸出一声闷响,引得众人纷纷侧目,流浪汉浑不在意,只是漠然道:“卖这些。”

店员终于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后急忙上前去,连声道:“好的好的敢问…阁下,您要卖哪种类型的东西,我为您安排相应的鉴定师。”

流浪汉声音有些沉闷,沉声道:“不用麻烦。”

他修长的手指拎着包裹的底部将其反扣过来,原本就系得不紧的绳结松口,包裹中的所有东西都被他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