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桃本来是有些局促的,听到卫永民在向家人介绍她,忙抬头,冲老卫家的人笑了笑。
聂桃长得不算很漂亮,但也不差,端看外形,还真挑不出毛病。
“聂桃,这是咱爹咱娘,还有我妹永红和大山,这是四姨、大伯和三叔,小的三个是我侄子侄女……”卫永民给老卫家一行人介绍完聂桃,转身,让聂桃喊人。
聂桃笑了笑,看着周桂和卫良峰,大大方方喊了一声:“爹,娘,大伯,三叔,四姨……”
她喊完长辈,手一伸,从自行车上挂着的袋子里,摸了把包着红纸的花生糖,塞给卫子英和卫志勇兄弟。
卫永民的户口是跟着工作走的,读书的时候他户口在学校,这分配工作了,户口就来了度平县。
两人在前些天忙完学校的事后,就去民政局打了结婚证,所以聂桃喊人,喊得很顺口,不见一丝勉强。
不过这一点,老卫家是不知道的。
卫子英喜欢吃糖,甭管什么糖,她都来者不拒。一拿到糖,她就亮着眼睛,荡着两个小梨涡,很讲礼貌地冲聂桃喊了一声二婶。
卫志勇和卫志辉听妹妹喊人,也忙不迭跟着喊。
老实话,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
卫永民第二次结婚,虽然弄得也忒不讲究,但聂桃一开口喊人,就给老卫家所有人都留下了好印象。
她面上虽有些局促,但看人的眼神很清亮,叫人也叫得特别利索。比起陈丽当初进门,喊人都得卫永民推着喊,不知道强了多少。
卫良峰和卫良忠本来还因着卫永民结婚,不带媳妇回老家,也不在老家办的事,唬着脸在生气呢,但一听聂桃这声喊,脸上的不虞,就散了一大半。
不但几个大人因着聂桃的这声喊消了气,卫子英也因为一把糖,觉得这个二婶比起前那个二婶好了。
至少以前那个二婶,就从来没给她吃过糖。
“嗳,好。”
周桂心里不爽卫永民和聂桃办的这事,但也不至于刚见面就给新媳妇脸色看,还是强笑着,应了聂桃一声。
周桂应了聂桃的称呼,聂桃那悬着心就落了下来。
聂桃又不是没长眼,老卫家的人一下车,她就看出了长辈们好像对她有点意见。
她自己条件就在这儿,虽然是个老师,但她是残疾,家里情况也不大好,卫永民是初中老师,年纪也不大,长得还好看,虽然是二婚,但要凭他的条件,要找个比她好的一点都不难。
老卫家对她有意见,那是正常的,等以后相处多了,她慢慢处理这关系就成。
聂桃按住心里的忐忑,朝周桂一笑,道:“娘,劳你们大老远走一趟,我这边,也着实是走不开,不然是该我们回去办酒的。你们累了一路,先进学校坐坐,一会儿咱们就回家,我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周桂听到聂桃的话,狐疑了一下,然后转头看了眼卫永民。
听儿媳妇话,事情好像和他们知道的有些出入……
她翕了翕嘴,想问点啥。
忽然又觉得,站上大马路上问这些好像不大合适,她歇了问话的心思,打算等会儿和聂桃好好说一下话。
“嗳,好,坐了那久的车,是有点累了,先透个风。”周桂收起心思,让卫永民和聂桃带路,一行人进了学校。
到了这会儿,老卫家的人只要带眼睛的,都看出来聂桃脚不好了……
她走路有些簸,看着像是长短腿,虽然簸的幅度不大,但双腿不协调还是很明显。
几个老人心里都有点吃惊,走在卫永民后面,眼睛总会时不时落到聂桃的腿上。
这是受伤了,还是……
周桂很想问,但因着第一见面,又问不出口。
学校已经放假,整个学校都清清静静,进了学校老师办公室,周桂趁聂桃去提温水瓶倒水给大伙洗脸的时候,一把扭住卫永民。
“永民,聂桃的腿怎么回事?”周桂压低着声音,问。
卫永民:“没咋啊,十几岁的时候摔断过,医得不及时,走路就有点这样了。”
周桂:“那你怎么没跟我们说?”
卫永民迷糊,盯着周桂,道:“娘,我暑假回家,有给你和爹说过的啊……”
卫良峰听到卫永民的话,一烟杆敲到他脑袋上:“你是说过,但你说的是她人很好,最近腿有些不舒服,就没带她回来给我们看。”
聂桃这个腿不舒服,和他们看到的腿不舒服了是一个意思吗?
当时他和老婆子还关心地问一句,聂桃腿咋了。
他说摔的……
他和老婆子都以为聂桃摔到了腿,坐车不方便,所以暑假才没跟卫永民一起回来的……
卫子英听到他爷的话,乌黑眼睛眨了眨,问:“二叔,你在初中教的是哪一科?”
这二叔严重不靠谱,就他这样子,统统都要怀疑他会不会误人子弟了。
卫永民:“教的语文。”
另一边,卫志勇瞳孔一缩,震惊问:“二叔,你教的学生,语文成绩是不是都没及格?”
妈啊,二叔这一句话都能引出这种误会,他是怎么教人语文的。
“挺好的,全年级三个班,我们班语文成绩年级第一……”
“……”卫子英和卫志勇神情同步,齐齐翻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