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都没做,她是被捆就救的那个,功劳都是三丫和若楠的,和她没有关系……
钱二媳妇一边说着,一边把苏若楠和三丫推出来。
三丫瘦瘦小小,从遇上苏若楠后,她就一直闷着头,没吱过一声。而苏若楠娇娇弱弱的形象太入人心,这位可是一下乡就轰动了整个甘华镇的知青。
想当初,她是下一场地,就晕上一场,这么一个娇弱知青,哪可能捉得住两个大男人。
公社领导:“……??”
这把子扯得也太凶了。
这就俩,呵呵……带眼睛的都知道,那是扯谎撩白。
苏若楠和吕三丫一被推出来,在场的,除了一起进山的人,就没一个相信钱二媳妇,都以为钱二媳妇这是在客气呢。
但客不客气的,只有钱二媳妇心里最清楚,把功劳推出去了,钱二媳妇还把自己背上一直背着的两个背包,像丢烫手山芋一样,丢给了公社领导。
“这是这几个栽娃子的包,重得很,领导你瞅瞅。”
钱二媳妇不知道包里装了啥,但她觉得,这里面肯定装了好东西,不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钱二媳妇是一点都不想再沾这伙人的东西,生怕沾了后,又惹上啥麻烦。
公社领导接过钱二媳妇丢过来的背包,掂了掂重量,然后打开背包就想瞅瞅里面装的是啥。
刚掀开一个口子,公社领导的脸,顿时就楞住了。
他瞅瞅包里的东西,又瞅瞅一副没她啥事的钱二媳妇,然后倏地一下把包系上,转头,看钱二媳妇:“同志,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妈啊,难道这就是棒老二当初藏的宝贝。
啧啧啧,难怪这群人去而复返,这么两背包的珠宝,换个人,不定也会像他们那样。
嘶——当初那群棒老二,到底守寡搜刮了多少好东西啊,一箱子金条,现在又有两包珠宝……
“没看,我不知道里面是啥,就是顺手背出来而已。”
钱二媳妇摆摆手,一副不想沾边的模样,说了句话,就转头看向一旁的钱大媳妇:“大嫂,我家钱老二怎么样,那群狗日的瓜娃子,敲了我家老二的头,那血跟流水似的,哗啦啦流,钱老二可别出啥事啊,这出了事,我后半辈子可咋活哦。”
钱二媳妇越说,越伤心。
脑袋流了那么血,这万一傻了,她可咋办哦。
钱大媳妇见钱二媳妇哭起来,赶忙安慰道:“没啥事,缝针了,医生说有点脑震荡,好好养段时间就成。”
早前,钱大媳妇有跟着钱老大去医院,所以知道钱老二的情况,听医生那话,老二头上的伤口虽大,但人却没啥大事。
也因为人没大事,她才跟着卫永民一起回来的,不然,她这会儿就得在医院照顾人了。
“啥是脑震荡?”钱二媳妇懵。
钱大媳妇也懵:“我咋知道啥是脑震荡,反正医生说他这段时间脑袋有些不清醒,得养,养上几周才能好。”
“能好?”钱二媳妇怀疑。
钱大媳妇:“那是当然,医生就是这么说的。”
这边,两妯娌说着钱老二的事,那边卫良忠向公社领导汇报完情况,就走到村支书身边,让村支书安排人蹲路,而公社领导则在表场了吕三丫和苏若楠后,问起了事情的具体情况。
要说具体情况,那当然还是钱二媳妇最清楚。
苏若楠就只说,她能捉到两个人,完全是侥幸。
说她进山后,发现其中有个人扭到了脚,她不过提腿踹了一下,就把人给揣倒了,然后还不中用的晕了。第二个完全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侥幸逮到罢了,那人看到她,好像被她吓到了,慌不择路,拿着匕首就向她冲了过来,她慌张之下,躲了躲,结果他就自己和另外两个人摔到了一起。
她说的轻飘飘的,好像被她捉住的那两个人,真的就是这么倒霉,自己撞上来似的。
“……??”
这没有任何起伏的捉贼过程,大伙都不知该信,还是不该信了。
领导在苏若楠这里问不出啥,便又把钱二媳妇喊过去问话。
钱二媳妇这次矜持得很,把所有功劳都推到了三丫头上,那感激夸人的话,跟不要钱似的,从她嘴里一串串地吐出来。
说三丫聪明,要不是三丫把看守她的坏蛋,给开瓢了,不定今儿她和她儿子,就真要出事了。
钱二媳妇一直在夸三丫,但三丫却始终埋着头,一句话都没说。
她虽是埋着头,但眼角余光却紧紧盯在那个叫龙哥的人身上。
龙哥这会儿还晕着,被抓到的四个人中,受伤最重的就是他和那个看守钱二媳妇的……
三丫盯着他,眼底火光明明灭灭,那拢在袖子里的手,都攥成了拳头,若不是现场人太多,三丫百分百会冲过去把这个人给彻底结束掉。
公社领导大致问过情况后,便让聚在蛮子城的人都散了,这后面的事公社会接手,他们尽全力,把那潜进山的坏蛋给捉住。
蛮子坡喧闹声逐渐散去,左河湾的人跟在卫良忠身后,一路说着话,回了村。
天,已完全陷入黑暗,回到村口,大家歇了谈话声,都各自回了家,而吕三丫也准备回吕家了。
“三丫,我送你回去。”
三丫身影孤单,缀在人群最后面,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家,已走到竹林里的钱二媳妇,瞅着小丫头那被月光拉得斜长的影子,心口蓦地堵了一下。
她将钱二牛推给卫永华,道:“永华,我送三丫回去,你帮我把二牛先带回石滩子,今晚让他和志勇他们挤一挤,对了,我等会儿也去你们那儿挤挤,我不敢一个人回屋觉。”
说说,钱二媳妇便转身,欲往吕三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