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卡里还是微微笑着。
“我本来就会下地狱。”
海底城之父已经非常年迈了。
皮肤干瘪,眼皮无力的耷拉,数根营养管插在他身上,仿佛在维系他活动所需的能量。
那只长着老人斑的手上托着裂隙,里面时不时闪过画面。
“你看,我连一点反抗你们的力气都没有。放松点,孩子,放松点聊。”扎卡里说,“你就一点不想知道未来吗?比如说,你的恋人是怎么死在下一场比赛中的?”
——李序?
麦穗愣了一下。
随后,那刀尖更抵拢了老人脖子几分。
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刃流下来,她另一只手心不自觉攥着。
“我不想知道你口中的未来,早就歪得离谱了,也就只有你还念念不忘抱着它,品味它。”
“哈。”这一句好像刺痛了伟大的智者,他忍不住大声笑了一下,面庞有一瞬的扭曲,“那我可以给你更现实的奖励。”
“比如说:1……”他咳了一声。
因为麦穗的刀刃在推进,已经压迫到了他喉咙。仿佛是他再说无关紧要的东西,她就动手。
“1,我为什么要将人类变成虫?”
“2,所有虫兽都是人变的吗?”
“3,那只3s级虫兽和我有什么关系。”
“答案呢?”麦穗冷冷看着他。
“你看,你也是想知道的。”
扎卡里·威尔斯又笑了。
“答案3,那个可怜的小女孩被转化成虫兽的事,和我完全没关系,不是我们动的手。答案2,大部分虫兽都是人变的。剩下的小部分则是它们自身爱欲所繁衍……”
话没说完,突然“咻”的一声!
麦穗愣了一下。
面前老人的额头上多出了一个血洞。
他再也说不出来话。
血液顺着他深陷的眼窝、尖锐的鼻子慢慢往下滑。
老人还保持着最后一个音节的口型,仰面倒了下去。
活了150多岁的智者。
就这样轻易地,倒了下去。
麦穗抬起头,还有点不可置信。
她看见机甲降落在王冠露台上,来人打开面罩,快步走了进来。
“你们没事吧?”
“是路易主裁判。”谢知危轻声提示。
“没事。”麦穗说。
她发现自己的刀依旧僵在那里,背后拽着可笑的半截机甲臂。
这把刀已经用不上了,麦穗扔到了营养管边,轻描淡写。
“我们正在谈事情。”
其实她愤怒归愤怒,理智还是在的。
她并没有打算杀死扎卡里。
交给联邦法庭审理,是他最好的归宿。
现在——算了,反正也不是她需要操心的事,交给军区这些人去烦恼吧。
她头很痛。
她很累了。
路易有些咋舌:“……我中断你们的谈话了?”
“对。”麦穗点头。
小姑娘没什么表情,说话实诚,实诚里透着一抹不耐。
路易因为小辈这毫不留情的批判,而微微噎了一下:“我看见他手上握着什么,我以为他想攻击你。”
“……”这就只能怪扎卡里为什么说话时还要在手上托着个裂隙了。
再简单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