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过的白月光来找我了 第94节(1 / 2)

楚瑶光很认真地说,“喜欢藏在眼睛里,遮也遮不住。沈姐姐,曲前辈一定是很喜欢你的,你没发现吗?他一直一直在看你。”

沈如晚不觉一怔。

有一瞬间,她望着楚瑶光,竟忽然想起沈晴谙来了。

七姐是唯一一个看出她喜欢长孙寒的人。

其实她也没想过瞒着七姐,但总也不好意思说,被沈晴谙一语道破的时候,羞赧得只想钻进地底下,一口否认,被七姐戳着脑门:你还装?你每次见到长孙寒,眼睛都跟着他转,以为我看不出来?

她忽而心念一动,生出一种很荒诞的妄念来:既然长孙寒没有死,还离奇地重生回来找她了,那有没有一种可能,七姐也还活着呢?

会不会在某个她不知道的地方,七姐也在想她?

妄念一起便知是妄念,可谁又忍得住不去想?

万一七姐还活着呢?若只是万一,总也是能想一想的吧?

当初是宁听澜告诉她沈晴谙已经死了,可若是宁听澜搞错了呢?又或者干脆如半月摘所说,宁听澜别有所图,故意骗她呢?

她本是怎么也不愿多想这种可能的,因为这便意味着她过去活得像个笑话,可若是这样就能换沈晴谙活过来,那她心甘情愿去做这笑话。

“沈姐姐?”楚瑶光看着沈如晚聊着聊着忽然就不说话了,不由讶异,“沈姐姐?”

沈如晚回过神。

“你别为他说话了。”她顿了一会儿,心不在焉地说,“我不在乎他到底怎么想。”

楚瑶光侧目。

看这样子,和“不在乎”怎么也搭不上边吧?真要是不在乎,也不会问她了。

“沈姐姐,我发现你特别喜欢口是心非。”她总结。

沈如晚皱起眉,想反驳。

“这样其实对你不太好啊。”楚瑶光很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有些人真的会信的。”

沈如晚冷淡地说,“我从不管别人怎么看我。”

她顿了一下,又说,“你别以为别人对你一脸和气的样子就是好人,实际上背地里不知道怎么编排你。你掏心掏肺给谁看?”

楚瑶光说,“可是这样会伤害到真心对你好的人啊?”

沈如晚不觉便冷笑了起来。

她又想起沈晴谙了,刚才还思来想去,现在又恨得牙痒痒,“你以为对你很好的,转头就捅你一刀,每个人身上都套着一层皮,你怎么分清啊?”

楚瑶光抿着唇也犯难。

她不由也叹气,沈姐姐的命途未免也太多舛了吧?寻常人身上皆适用的事,放在沈姐姐身上,好似也不那么合适起来了。

可心结难解,难道就任由十年如一日这么消沉下去?

“那就对你在乎的人坦诚一点,”楚瑶光忽然说,“至于对方怎么想、怎么对你、会怎么反应,你管他呢?沈姐姐,如果我像你这样坚强又强大,我就不会害怕受伤。”

沈如晚微微怔了一下。

“不害怕受伤?”她莫名惆怅地咀嚼着这半句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何其难?青春年少时或许还可以,如今却早就不行了。

“人小鬼大。”她点了楚瑶光额头一下,“懂的还挺多的。”

这其实已经是想要结束话题的意思了,可楚瑶光再怎么聪颖也还是没那么能克制,心里一急,明知沈如晚想结束对话,还是没忍住脱口而出,“不是我懂得多,其实沈姐姐你都懂,只是世事磋磨,你不想懂了。”

“可你既然经得起风刀霜剑严相逼,为什么不敢再试一次、信旁人一次呢?为什么一定要把事情往最坏去想,也许结果并不如你所想呢?”

沈如晚不言。

她垂着眼睑,一脚跨进半月摘的大门。

“我想登一则寻人启事。”她径直走到坐在柜台后面的修士面前,取出两块灵石放在台面上,“够吗?”

柜台后的修士懒洋洋地抬起头来,是个编着两根短短的麻花辫,看起来很秀气俏丽的女修,沈如晚看不出她的修为,却又能肯定绝不是比她实力更强的修士,她几乎以为这是个凡人。

“填表吧。”麻花辫女修从柜子里抽出纸笔,“现在给你排上,最迟三个月内能发。”

这比沈如晚在碎琼里听来的时间更长,“不是说一两个月就能排上了吗?”

麻花辫女修翻了个白眼,“那都是去年的事了,现在一年一个样,看半月摘的人越来越多,想登报的当然也越来越多。”

沈如晚无言。

她终归也不算太急,除了填表也没法。

麻花辫女修就支着下巴,从对面看她写字,一个个辨认,“蓬山弟子沈如晚,诚意寻杭意秋道友一见……你是碎婴剑沈如晚?”

她腾的一下从柜台里站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沈如晚,眼神狂热。

沈如晚还没见过听了她名字就表现得这么夸张的人,不由皱着眉头望过去,“怎么?”

“身量高挑纤细,容貌昳丽清美,性格冷清,擅长木行道法,没错了——之前大闹街市,把另一个丹成修士按着揍、被叫了一声”沈姐姐“才停下的那个丹成修士就是你!都对上了!”麻花辫女修越说越激动,几乎要翻过柜台来握沈如晚的手,“道友你好,我是个意修,你有没有兴趣和我聊聊,我来给你写传记,保证让你名扬四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沈如晚愕然。

“意修?”她诧异地望了麻花辫女修一眼,她当然知道意修,从前还在东仪岛的时候还同曲不询提过,意修以幻想和故事为道法,只要他们自己真的相信自己所想的事物存在,所思便能成真。

只是,意修难学难精,神州少有传承,沈如晚从前几乎没见过意修。

怪不得这个麻花辫女修身上几乎没什么修为和灵气,意修的修行法与旁人不同,完全依凭心念,大展身手时超越常人想象,可平时却羸弱如凡人,甚至几乎也可以直接称为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