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像掌门这般的大修,那阵法的威力实在太过弱小。
掌门只是用手稍稍用力一按,那法印就颓软了下来。
收手间,只见掌内一团乌黑之气。
掌门合手一握,那黑气便似受了极大的压迫,忽的消散了。
沈卿咯出一大口血来。
这才似有了意识般,指尖微动。
“你这侍子,妖媚犯上,竟胆大包天给大师兄下此等阵法!来人,将她拖下去!”
“慢…着…”榻上的人传来微弱的呼唤。
沈卿撑着自己起身,中间又剧烈的咳嗽了几声,血溢出了唇边。
月牙儿俯首在地上,额头贴着地面,一动也不敢动,冷汗湿了衣背。
只得,将头扣在地上,磕了几磕。
“奴婢从不懂阵法、咒术,此事并非奴婢所为。”
“师傅…”沈卿强撑着自己起身,他何等聪明,起身稍稍一看,便知道是什么情况。
但仅仅是像起身这般微小的动作,他现在做来,也只觉牵扯到了各处,疼痛异常。
“你还要为她求情不成?”掌门说道,一向于世淡然的眼此刻多了些冷意。
“徒儿由师傅亲手带大,师傅应该知道徒儿的为人,此事、咳、实在蹊跷。”
说着一捂手,又是一口鲜血。
掌门看着沈卿疼痛强撑的模样,心里到底是有几分动摇的。
他最疼爱这个徒弟,对他予以了从未有过的厚望,他希望,他能有超越古往所有青玉宗弟子的成就。
“你很在意她?”掌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更是冷了几分。
沈卿是一定会飞升成仙的人,飞升时是有天劫的。
若与俗世牵扯越多,背负的缘债越多,所受的天劫就会越重。
修仙者,还是冷情冷意的好。
“徒儿与天起誓,于她并无私情。只是见不得被平白诬陷罢了。”
修道之人是不能随意对天发誓的,否则违背了誓言,日后修道会生出魔障。
“若无私情,那所见为何?”掌门听此,语气稍缓。
沈卿皱了皱眉,轻咳几声,眼中也有些茫然。
“徒儿…”
掌门眉间一皱,显然对沈卿的吞吐不是很满意。
“弟子有话要说,掌门。”一个弟子上前几步行礼。
“大师兄高洁之士,定是这个奴婢勾引了大师兄,还给大师兄下的此等禁咒。弟子等实在恳求掌门严惩此事。”
又有其他几个弟子上前,踌躇的说道:“弟子几日前曾听到一些不好的传闻,之前想来荒谬,但如今看来,倒也并不一定无道理。传闻有说,这婢女是下届送来,专攻咒术,用来迷惑大师兄,以削弱青玉宗之势。”
掌门道:“本尊为一门之主,该秉公处法。若这婢女有罪,自是不会轻饶。”
“但此事确实尚有疑点,待本尊审问过后再说。”
月牙儿见掌门看向自己这边,便立即垂首行礼。
“本尊非那等不明事理之人,你且来说说事情的经过。不得肆意妄言,弄虚作假。”
“是。”月牙儿道,“奴婢定当如实禀告。”
“嗯,你且来说吧。”
月牙儿想了想,道:“昨日轮到奴婢休假,奴婢想着闲来无事,便去张真人处帮忙了,到傍晚才归,这一点张真人可以作证,回来过后,奴婢就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再醒来就发现,就发现自己竟跑到了尊上的榻上。”
“你说你回来了,就直接入睡了,这可有谁能作证?”
“这…并无。奴婢所住之处乃是不许人随意进来的。”
“掌门。”一个弟子的声音响起,只见那弟子带着潘小羽从人群中穿过来。
潘小羽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裙,脸上的表情带着些胆怯和坚定。
她看见了掌门,眼里有些激动,而后她对着掌门盈盈一拜,道:“奴婢叩见太尊。”
“掌门,方才门外,这位侍子说有急事要见掌门,弟子斗胆便让她进来了。”那弟子说道。
“太尊!奴婢是沈尊上这里的一个侍书,奴婢今日….”说着,潘小羽眼神灼灼的看了月牙儿一眼,“奴婢拼死,也要在您这里揭告——她。”
纤纤素手指着月牙儿,眼中有些委屈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