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我,前两年顾着谈恋爱没怎么联系你。”张芷青问:“你现在在穗城对吧?我介绍你去我小叔公司吧,他们公司福利很好的,还发房子发——”
“青青我不能跟你聊了。”沈谧捂住电话,“我老板过来了,挂了啊。”
茶水间门口光影一暗,谢容琢勾着杯子走进来。他身材高大,气场太足,瞬间让茶水间轻松的空气变得极有压迫感。
沈谧猜他是口渴了但她正好不在工位,所以自己接水来了。帮老板续杯是她的工作,沈谧带着心虚想弥补的心态伸手去接杯子:“老板,我帮您?”
谢容琢抬眼,把水杯给了她。
沈谧了解谢容琢的喜好,他不喝速溶咖啡,也不碰饮料,讨厌不解渴的温水,要么加冰,要么水温控制在55~57度左右。沈谧先放了少量温水,再往里添开水。
这是她用温度计测量过十几次得出的最接近56度水温的“配方”。
谢容琢执起水杯,低头抿了一口,看表情应该是满意的,“今早的糕点呢?”
已经吃完午饭,他突然问早餐的事,这反射弧,换成其他人沈谧都会怀疑对方是不是在没话找话,蓄意跟她聊天。
但她还不至于自恋到认为杀伐果决的大老板会对她感兴趣。
“怕您吃腻就没买。我会做蓝莓跟樱桃口味,您要是不嫌弃,明早给您带过来?”
谢容琢没有拒绝。
那就是默许了。
有员工进来接水,看到惊现茶水间的大老板,吓得差点一脚踩空,转身就溜,跑得太快,带起一阵穿堂风。
沈谧:“……”
虽然她也畏惧谢容琢的凛冽气场,但见到他拔腿就跑也太夸张了吧。
愣神的瞬间,谢容琢已经转身走远,沈谧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呼出一口气。
果然是伴君如伴虎。
下班前,张文渚急匆匆过来通知沈谧:“沈谧,你明早跟老板去蓉城出差。八点出发,别迟到。”
出差!?
谢容琢终于肯带她出去差遣了?
沈谧精神振奋:“收到。”
前天开始,穗城气温骤降,看似四季如春的城市冷起来跟沈谧的家乡差不多。她查了下天气预报,全国各地都降温了,蓉城尤其湿冷。
第二天沈谧起了个大早。
6点30分,沈谧赶到谢容琢家门口。
她盯着腕表,等到6点50分,抬手按门铃。
几分钟后,门被打开,缝隙中带出一阵暖风。谢容琢穿着休闲家居服,宽松上衣被他的骨架自然撑起,碎发落在眼尾,眉眼间带着初醒时的困倦。
他没戴眼镜,没了镜片遮挡,外翘的眼尾比平时锋利很多。
沈谧稳住心神,在外套上搓了搓冻僵的手,微笑着双手递上食品袋:“这是给您带的早餐。”担心迟到她扫了辆共享电动车,寒风呼呼地往脸上刮,鼻尖被冻得有点红:“蓉城降温了,需要带保暖风衣,我来帮您拿。”
碰到她冰凉的手指,谢容琢皱眉:“谁让你来的?”
沈谧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笑道:“不打扰您用早餐,我在门口等,您有需要——”沈谧话没说完已经被谢容琢拽进门。
“砰”地一声,门被关上。
早餐袋被可怜地丢在桌上,沈谧看到倒下的盒子,准备过去把它们扶正,谢容琢绷着脸,冷白修长的手指扣住她的手腕,视线落在她衬衫领口处,克制隐忍着什么。
沈谧意识到自己犯了低级错误,她这件衬衫缩了水有点紧,所以没扣最上一粒纽扣,没想到谢容琢的强迫症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谢容琢移开视线,拽着她的手腕进衣帽间。
直通卧室的衣帽间暖气充足,沈谧脸上被冻得快要死亡的细胞一个个舒展开,麻木的手指有了知觉。
“外套在衣柜。”
谢容琢丢下一句,拿着衬衫西裤去卧室换。
沈谧望了眼紧闭着的卧室门,脱掉高跟鞋放到玄关,套上鞋套,先去盥洗室洗手。谢容琢不喜欢有人在他余光里晃,家里的清洁收纳都用的钟点工,沈谧每周会带阿姨来打扫两到三次卫生,对谢容琢家已经很熟悉。
洗完手,她回到客厅,扶起倒下的糕点包装盒,把食品袋跟桌面直角对齐,然后去衣帽间帮谢容琢准备出差的换洗衣物。
这次出差大概一星期。
衬衫,西裤,送去干洗的时候沈谧已经编过号,不会出错。配套的袖扣,领带,按照谢容琢平时的审美搭配,也不会错。
然后是袜子,内裤。
“沈谧,出来。”谢容琢声线微绷。
突然被老板点名,沈谧惊愕回头,下意识问:“怎么了?”
谢容琢:“我自己整理。”
沈谧后知后觉,松开手指,迅速关上抽屉把外套放进行李箱:“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