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真人开始认真研究白天寻得的两件法器,表情尤为专注,仿佛什么都不能打扰到他。
四周变得安静起来,夜风的声音变得尤为清晰。
“你怎么不休息?”宁仇见身旁的涂菱还坐着,望着那片在黑暗中变成深蓝色湖面发呆。
涂菱转过头,没有任何隐瞒,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感受,“师父,总觉得这片湖令我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
“什么异样的感觉?”宁仇有些好奇。
“就是……心中毛毛的。”涂菱托腮,思索着如何准确描绘心中的感受,“有一些不安,但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没有根据。”
“这座大山中环境复杂,还生活着各种诡异的妖魔精怪,你有这种不安的感觉很正常。”宁仇看了眼湖面,平静道:“现在看来这片湖问题不大,但谁也说不准明日会发生什么。”
涂菱乖巧地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没再接话。
她现在还不想休息,准备继续发会儿呆。
宁仇觉得自己的徒弟很有趣,有时活泼敢闯天不怕地不怕,有时又沉静柔和谨慎小心。
比如现在他就能感受到她心中的那股不安,这很神奇,他第一次如此直白地感受到了另一个人的心情。
也许这就是师徒之间的羁绊?
托腮发呆的涂菱就像一只搬了新家,对周围环境有些恐惧的小猫,收起了锋利的爪子,变得小心翼翼。
这让他觉得自己这个师父好像有点不负责任。
“小菱。”
涂菱正在发呆,突然听到宁仇喊她。
她转过头,宁仇正看着他,表情淡然中又有一丝柔和。
“手伸出来。”他说。
师父的话她从不怀疑,涂菱下意识就将右手伸了出去。
宁仇摊开手掌,里头出现了一根红黄丝线织成的细细手绳。
涂菱惊讶之后,眉眼溢出笑意,“师父……”
她手上系的手绳被她在幻境中用于自保割断了,这事儿其实令她心里有小小的不舒服,总觉得毁掉了师父跟她的纽带一样。
没想到它又出现了。
宁仇没有说话,默默地将手绳戴在了涂菱的手腕上。
刚一系上,这条细细的手绳便发出微微的金色光芒,与她纤细白净的手腕非常相配。
“师父,这次不用把另一头系在您的手腕上么?”涂菱好奇问。
“不用了。”宁仇沉默一瞬,又道:“戴上这个就行。”
涂菱惊诧了一会儿,瞬间明白,师父这是把她当小孩儿,以为她害怕,便给她戴上手绳让她安心。
“……好看。”她心中又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种蜜汁感动,保证道:“师父,这次我不会把它弄断了。”
--她知道这手绳不是之前去鬼市戴的那种,象征意义大过实际效果,但师父的心意她收下了。
宁仇点点头,他看见徒弟露出灿烂笑容,心中也跟着欣慰了不少。
没想到他也会有老父亲般操心的一天,他连自己都感到讶异。
“你们师徒俩又在叨咕什么呢?”欣赏完法器的莫问真人发现这两人居然还在聊天,不由好
奇,“小菱你
怎么不休息?”
“这就休息了。”涂菱看着手腕上的手绳,心情平静下来,之前不安的感觉还真的消去不少。
说罢她盘腿打坐,召唤出系统帮她“放哨”后,也进入休息状态。
--正好她可以趁此时间进入意识海休整休整。
“这孩子怎么了?”莫问真人看了眼涂菱,好奇问道,“你们在聊什么?神神秘秘的。”
宁仇道:“没事了,她刚才可能有些害怕。”
“所以你就哄了哄孩子?”莫问真人做出一副“你也有今天的”的表情,相当幸灾乐祸,“所以我说嘛,做师父必然会有这一天。”
“……”宁仇懒得理他,拿出一卷书,在灯下看了起来。
涂菱这时候已经进入了意识海,正在跟小白闹腾,当然没听到宁仇与莫问真人的这番对话。
她只不过两天没有进空间,总觉得已经过了很久一样。
小白见到涂菱也开心得不行,又是蹭脸打闹,又是撒欢叫唤,活像个小疯子。
一人一狗疯玩了一阵,瘫在池塘边休息。
这时候涂菱兜里的锦囊因为疯闹不小心滚落了出来,被小白看见。
它闻到了里头的味道,兴奋地汪汪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