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写好了。”涂菱放下笔,退到一旁等待检查,心中不免忐忑。
“歪歪扭扭,狗爬似的。”宁仇拿起涂菱画好的符咒,眉心罕见地皱成了一个川字,“这是张废符,毫无用处。”
涂菱:……
第一次画而已,师父你要求未免也太高了!
“不但笔迹难看,心神也未做到集中。”宁仇显然很不满意,“记住了画法也无用,毫无灵魂。”
涂菱哪敢多言,乖乖低头挨训。
“做我的徒弟,如此平庸怎么行?”又是一波攻击袭来,“要么不做,做必须做好,否则就给我走人。”
涂菱被骂得狗血淋头,心中也有点不忿。
她要是第一次就能画出牛叉的驱邪符,那她还学个毛线啊。
再说了,在毫无基础的情况下,看一遍就能画出有用符咒的怕是个天才吧。
“我当年只看师父画过一遍驱邪符自己就画出来了。”宁仇像是看透了涂菱内心的不忿,幽幽道:“那道驱邪符现在还能用。”
涂菱:……
行吧,您赢了,您牛叉!
“师父,您是大陆公认的天才……”想了想,涂菱还是忍不住小声为自己辩解,“……我是单灵根。”
拿她跟自己比,宁仇是不是太看得起她了?
“你并非蠢材。”宁仇皱眉,“否则你大师伯怎会收下你,我也不是瞎子。”
涂菱道:“师父教训得是。”
宁仇也没再数落她,而是甩出厚厚一叠纸。
“今日下午,你便用这些纸张练习画符。”宁仇道:“先练习笔法,不要运行真气,将符咒画到心中有数下笔有神的时候再注入灵气。”
看着那不下几百上千张的纸,涂菱只能把泪水往心里咽,“是,师父。”
“明日下午,你若是写不成功驱邪符就再去瀑布下给我坐五日。”宁仇语气冰冷,丝毫不似开玩笑。
“……是,师父。”妈的,太狠了。
“自己练吧,我去弄弄草药。”宁仇说完之后,甩甩衣袖,潇洒离去。
恭敬送走宁仇,涂菱心中郁闷,难怪能把二师伯家如意吉祥练得哭爹喊娘,真不是盖的。
--她这个师父啊,心是铁石做的,狠得很,说五日肯定不会少哪怕一秒钟。
想起之前被暴|力瀑布支配的恐惧,涂菱吓了个激灵,赶紧提笔开始练习。
……
没有宁仇在场,涂菱心中放松了许多,哪怕是机械性地重复练习也并未觉得有多枯燥。
她按照师父的要求,先是认真地画符,不带上任何灵气,就像作画一样。
一张接一张地画下来之后,不再是歪歪扭扭的模样,变得流畅许多。
小小的进步会带来巨大的愉悦感,激烈着她继续努力。
在画了至少两百张之后,涂菱终于能画出线条流畅,有模有样的驱邪符了。
只是这种符只有形,没有神,算是个绣花枕头。
注入灵力一鼓作气画完一张符才是真正的考验。
涂菱打算休息一小会儿再来画符。
……
她走出大门,看见宁仇还在药田侍弄花花草草。
他拿着水壶,正在悉心给若君来浇水,眼神平和,举止轻柔。
白色的若君来开始绽放,娇艳欲滴,花香袭人。
宁仇放下水壶,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花瓣,若君来就像怕痒的姑娘一般在风中微微抖动,含羞带怯。
……这到底是什么绝美拟人恋爱场面!
涂菱心道,师父对花花草草比对人温柔多了,真是没天理。
宁仇给若君来浇完水又去了别的药田。
他动作轻缓自如,连劳作的画面看上去都特别宁静解压,好像世外桃源里等待仙女老婆回来的俊美农夫。
涂菱抱着手臂,依靠在门框上,不知不觉看了许久。
“休息得差不多了,进去继续练。”
就在涂菱认真欣赏宁仇翻土的时候,凉凉的声音窜入耳膜。
涂菱耸耸肩,事实证明再好听的声音再绝美的相貌一旦赋予了沉重的意义就变得不那么赏心悦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