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偃觉得一个桃子换两张船票,是在内涵什么呢, 船娘又不傻,怎么可能同意呢?
但是他猜错了,船娘面露惊喜,“你们俩个人,得两个。”
白偃:……船票这么便宜的吗?他猛然想起来了,知知能看到未来,或许是看到什么,才会用桃子当船票。
姜知讨价还价,“不行,只有一个,你不干我们就等下一班船。”
船娘生怕到手的桃子飞了,叫他们俩上船,“一个就一个吧,赶快上来,白天是不能开船的,天亮前必须赶到下一个渡口投宿。”
姜知和小白跳上船,把桃子交给船娘,船娘也有一个小号的乾坤袋,小心收好,眉开眼笑,“我家孩子病了,想吃点稀罕水果,这个桃子很新鲜,一定很美味吧?”
“那当然了。”姜知说:“这是九天进口过来的蟠桃,我也只有这一个,可珍贵了。”
白偃看了看姜知,没说话,知知爱吃九天的桃子,她的乾坤袋里,装了一保鲜盒的蟠桃,他买的,这次带了十个,给了一个,还有九个。
白偃的衣服不会被湖水融化,但是他用纸扎修补后的身体皱巴巴的,使不上力气,必须更换。
姜知拿出凌霄纸给他,船娘一看小白是纸扎匠,态度又好很多,主动开口,“船上就别费力气补了,补好还是会被湖水融化,上岸再补吧。“
船娘对他们有了好感,姜知趁机问道:“迷津渡只有您一位船娘吗?”
“一个人还不得累死。”船娘说:“我们八小时工作制,三个船娘轮班,天黑开工、天亮歇息。”
三个船娘,会有白烟阿姨吗?
姜知试探性问道:“我叫姜知,旁边这个是我男朋友白偃,您尊姓大名?”
船娘摇头说:“时间太久了,记不得人间的名字,我现在的工号叫船娘思思。”
姜知笑道:“思思……叫起来好好听,我有个朋友的小名叫烟烟,也好听吧?”
“烟烟?”船娘想了想,说道:“好巧,十几年前,我有个同事也叫船娘烟烟,不过她升职了,不在渡口工作,太久了,我都记不得她长什么样子了。”
姜知和小白对视,白烟阿姨果然在迷津,可惜不在渡口。
快到天亮的时候,船娘把船靠到下一个码头,叫他们俩上岸,带他们去岸边的房子,六层旧式筒子楼,一层七八户,爬到三楼递给他们一把钥匙,而她自己则开了另外一套。
“这是我们单位租的房子,临时落脚歇息用的。”
船娘说道:“白天的迷津湖不安全,喜怒无常,只能等它晚上睡觉了再出发,你们两个睡一觉,天黑了我叫你们,天没黑之前,无论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奇怪的事情和人,都不要出门查看,如果误了出发的时辰,我是不会等你们的。”
开了大门,房间是两室一厅的,屋里装修的像宾馆,两间房,一张标间双床位,一张大床房,都能住两个人,白偃问怎么住,“知知,你住哪间?”
姜知指指那个标间,说道:“我们两个都住这个房间吧,免得夜里出现奇奇怪怪的事,把我们分开就不好了。”
白偃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便在房间里用新的凌霄纸修补被泡皱的身体,几分钟就补好了。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船娘嘱咐过白天睡觉,晚上休息,两人抓紧时间睡一会养养精神。
不知睡了多久,两人被吵闹声惊醒,白偃比姜知醒的早一点,跟她说道:“你醒来之前,有男人追着老婆打,要她把家里的钱交出来,不知哪家打孩子,把孩子丢了出来,还有一对夫妻,给年迈的母亲吃馊掉的食物,邻居看不过去说了一声,被那对夫妻打破了头,还有做好事扶老人的,被人全家讹诈上,把老人送到家门口,这栋楼就好像集齐了全天下最恶毒可憎的恶心事。”
姜知:……这地方确实很奇怪,她问小白,“我们看到的,和月无眠说的正好相反,要不出去看看?”
白偃点点头,“晴天白日的,就算出了岔子,我们等下一班好了,可要是错过什么留下遗憾,就没法弥补了。”
姜知也是这个意思,不搞清楚,心里不放心。
……
小白听到的那些人间恶事,在大白天更显触目惊心,隔壁的小孩拍着门大哭,“爸爸妈妈我错了,别把我赶走。”
小孩哭的太可怜了,邻居们围观说:“天杀的,亲生孩子都舍得叫他出去要饭,要不来钱就不给进去,可现在都用手机,谁带零钱上街啊,这沿街乞讨的生财法子,他们是行不通了哦,就是可怜了孩子。”
小白看着那孩子骨瘦嶙峋,心里不忍,贴着姜知耳边说:“知知,我们给他一点吃的好不好?”
姜知心里也难受,她说:“小白,你没发现吗,这里是渡口,是苦主过迷津湖之前,留下来的回忆,不是真的,就算你给了他吃的,这点善意加不进去他们的回忆了。”
白偃观察了一下,果然如姜知所说,围观的人群、哭闹的孩子、吵架的碰瓷着,他们对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视而不见。
两人往外走,看到广场上聚集了一大群人,领头的四个壮汉抬着一个孩子,带领大家去山顶,一群人举着火把跟随着。
姜知拉住一个人问:“大白天的,你们举火把干嘛呀,是仪式吗?”
那人奇怪的看着姜知,“你是神经病吗?现在是晚上啊。”
小白想上前维护姜知质问他们是不是瞎,姜知摇摇头,拉着他跟上去说:“房子外面的不是回忆,是前头那个孩子某段经历的循环,村民们对白天黑夜认知的错乱,估计跟迷津这地方有关,我们跟上去,看看能不能打破那孩子的噩梦循环。”
白偃做过好几个特别可怕的噩梦,知知帮他覆盖过三次未来,如果没有知知,那些噩梦太可怕了。
他很乐意帮那个小孩打破噩梦循环,两人跟着那些村民们登上了山顶。
山顶上有一块浸着陈年血污的青石板,他们把那孩子捆在石板上,村长上前,拿出镰刀划破小孩的四肢,头顶盘旋的秃鹫,也不怕下面的人群,循着血腥味俯冲。
姜知祭出天雷咒,一下子劈死了好几只俯冲的秃鹫,余下的只敢继续在空中盘旋。
白偃想到自己被族人献祭给乌蛟,此情此景感同身受,愤怒道:“你们这是想拿孩子祭祀喂秃鹰,是吧?”
村民们支支吾吾,“没有祭祀,山神会发怒的,这孩子是个野种、不详之人,他被啄成白骨都不会死,一晚上、不对,一个白天就长好了,所以用他祭祀最合适。”
姜知道:“山神是庇护整座大山生灵的善良灵物,绝对不要这般血腥的祭祀,你们祭祀的是恶灵。”
“不许污蔑山神!”
“不能让他们破坏我们的祭祀,把他们推下山去!”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几百个村民群起攻之,要靠人海战术把姜知和白偃推到悬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