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深夜里少不了一场淋漓尽致的欢愉。
第四天的时候,沈禾难得起了个早, 收拾了一番就去红星昆剧团。
唐慈见到沈禾时, 很是意外。
“女……女神?你怎么来了?”
沈禾在四楼表演厅的第一排坐下, 又搁下了手里的包, 说:“我过来看看,这几天我们团长还在和柳团长吵架?”
唐慈唉声叹气地说:“是呀,一天比一天吵得厉害呢, 我听得头都大了。我都想过要不要给两位团长来个吵架直播, 说不定还能赚点打赏的钱。”
沈禾瞅她一眼,说:“确实是个好主意,但赚的钱恐怕不够你去医院。”
唐慈哈哈哈地笑:“我就是嘴上说说, 哪里敢真这么做呀?要真这么做,两位团长的炮火还不得齐齐轰向我?想想都觉得好可怕!”
沈禾弯眉笑了下。
唐慈又说:“女神你怎么这么想不开来受罪?”
沈禾露出一个微笑。
“我夜观天象,今天的情况可能会好转。”
话音落时, 江楠也进了表演厅, 目光在沈禾身上转了一圈, 踩着细高跟目不斜视地走过。唐慈没有错过江楠的表情,低了头在沈禾身边咬耳朵:“我跟你说哦,江楠这几天一直追着七爷跑,仗着自己是导演,以公谋私,多次喊七爷去商量剧本。”
沈禾不动声色地问:“是么?”
唐慈并不知沈禾和徐京墨交往的事情,却巴不得七爷能追上沈禾,因此急急忙忙地说:“但是!七爷完全没有理她!公事归公事,私事归私事,七爷向来是公私分明的。哎,七爷真的一颗心都扑在女神身上,其他女孩子在七爷眼里可能连性别都没有。”
听到唐慈这么形容,沈禾忍俊不禁,问:“七爷给你了什么好处?你这么帮他说话?”
沈禾的本意是打趣唐慈,没想到话一问出口,唐慈竟然慌慌张张地四处张望,挠着头,心虚地说:“女神我对不起你!唐彬天天收买我!让我在你面前多说七爷的好话!看到有任何异性接近你就马上向组织汇报!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能瞒着女神你,所以我现在坦白从宽!”
沈禾一听,就知道是徐京墨授意。
她说:“你们还有个组织?”
唐慈如小鸡啄米式地点头。
沈禾说:“哦,我知道了。”
一般情况下,曾团长和柳团长会在八点左右出现在昆剧团里,之后开始商讨《长生殿》的各种事宜,尽管每次都有争吵,可两人都十分准时地到达。
今天不知怎么的,两人居然不约而同地迟到了。
已经八点四十五分了,两位团长的身影都没见着。青昆的副团长七爷今个儿也没来,红昆的副团长老霍也一如既往地没出现。所有人都有些着急,发信息打电话都没回,唐慈还脑补了两位团长半夜从吵架升级到打架,现在两副老骨头躺在医院里用眼神战斗。
唯有沈禾从容镇定地戴着耳机看视频。
江楠走过来,问:“你做了什么?”
沈禾摘了一边的耳机,看她。
她又重复了一遍:“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沈禾说:“我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你……”江楠眉头紧皱。
沈禾把另一边的耳机也摘了,微笑说:“我确实只是个新人,青昆与红昆目前的矛盾和问题我也知道,可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能解决?”
就在此时,四楼表演厅的门被推开。
曾团长和柳团长前后脚地进来,两人难得一致地迈着同样的步伐,脸上也带着同个模子印出来的表情——生气与愤怒。
曾团长拍桌说:“人来齐了没有?来齐了迅速开会!”
几乎是曾团长话音一落,柳团长就紧跟着拍桌,吹胡子瞪眼睛地说:“红昆和青昆的编剧过来,昨天的问题重新讨论一遍,两天之内必须把剧本确定!”
江楠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柳团长:“江昆那伙人欺人太甚,和戏剧协会的理事打小报告,说我们青昆与红昆不和,恐怕排练不出什么好昆剧,让我们这一次把机会让他们。签是我们抽的,说让就让,他们脸有多大?老齐得老年痴呆了?”
曾团长:“老齐竟然敢欺负到我们红昆和青昆头上来了?他妈的十年前我们青昆出现的时候,江坤毛都没长齐,一个区区只有几年的昆剧团哪里来的自信想取代我们?”
柳团长:“可不是吗?当年我们青昆红遍大江南北的时候,江昆还在吃奶!不自量力!废话少说,赶紧开干,有什么问题立刻解决。老混账我们暂时休战!”
曾团长:“行,休战就休战,现在先解决江昆。戏剧协会的老范也瞎了眼,江昆那实力明眼人都知道,这一次戏剧文化节,昆剧上没我们红昆和青昆,就不算有昆剧!唐慈,打电话叫沈禾过……”
话还未说完,就见到了第一排的沈禾。
“哦,来了也好,省得浪费时间了,戏剧文化节四天,每天一本,正好演完一整出《长生殿》。老顽固,你家唐明皇在哪里?赶紧让他过来!”
柳团长:“妥。”
……
大抵是有了一个共同的敌人,以及戏剧协会那边的不日过来查看排练成果的话,曾团长和柳团长之间虽有争吵,但却也相当理解包容对方,遇到问题都愿意各自退让一步,空前的团结。
一整天下来,两个剧团的剧本一整合,各自修改,竟也解决得七七八八。按照目前的效率,估计没两天就可以正式开始排练了。
徐京墨问:“你找了范会长?”
楼梯间里,沈禾笑吟吟地问:“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