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今天他们都要在精神病院里,有足够的时间把事情重新理一遍。
付生玉去掉了白道袍跟灰紫道袍的细节,就说了青年可能在利用网络收集戾气的事。
事情吧,是这么个事情,可法律不判利用鬼杀人的罪行,知道也没什么用,警方还是只能按照网络违规来处理那个青年。
武方和听完之后觉得脑仁疼:“既然这边是有预谋的……那论坛创始人这边又有什么联系啊?”
“这就得抓到催眠张科的凶手才能知道了。”付生玉无奈地说。
事情还有很多疑点,比如说武方和他们查到的青年到底是不是本人、张科的手机里到底有什么秘密、论坛创始人的死亡背后还有什么无法被人告知的秘辛。
人与鬼交织的谜案,单纯从一个方向查,注定无法查出结果。
刘锦在云城申请了参与办案,下午带着人手跟精神病疗养院的救护车一块赶赴j市,于下午六点到达j市精神病院与院方交接。
j市的刑警部门大队长也来了,比刘锦早一点,本想跟武方和了解一下情况,被武方和推说等刘锦过来。
对方等级比自己高,武方和怕自己说错话或者被忽悠着交代了不利于查案的细节,所以坚持说自己什么都不了解,要等刘锦过来。
每次碰上乱七八糟的案件,付生玉等人看见刘锦都莫名生出安全感,一种自己被迷雾中围困许久终于见到指引路灯的感觉。
刘锦过来先跟对方的大队长打过招呼,接着拿出了省厅批的单子,确认论坛创始人谋杀案移交云城公安局,从现在起,j市公安局对此案没有管理权力,但可以从旁辅助。
交锋不到三分钟,刘锦直接剥夺了j市公安局盘问的立场,现在案子在云城这边,如果有想法,可以向云城公安局申请。
云城过来的人直接跟院方做了交接,张科已经从楼上被推下来,直接装车带走,连j市刑警队长的面也没见。
等人离开,刘锦又笑呵呵地问对方要案件所有留存档案,包括手机电脑和亲属探视记录。
j市刑警队长嘴角抽了抽,他努力维持笑容:“刘队长,你这样对我们j市的公安局是不是不太礼貌?”
“那请问,我哪里不礼貌呢?”刘锦笑着甩了甩手中的省厅调令。
案件在j市手里压太久了,论坛创始人又刚好是个富二代,他父亲是国内有名的企业家,j市办事不利,省内压力很大,现在刘锦愿意把烫手山芋接过去,省厅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管j市这边什么情况,案子能结束最重要。
看着刘锦手中的调令,j市刑警队长知道自己只能把案子交过去了,不然刘锦回头再跟省厅告一状,他这队长就别想做了。
有刘锦在,很多档案几乎是加班给刘锦清理出来的,为了节省时间,他没有先带回云城,而是就地查看。
跟着警车去到j市公安局,付生玉三人才知道刘锦几乎把自己的整个刑警大队带来了,连姚若兰跟小何都在,他们已经去二次验尸了,争取拿到更准确的结果。
付生玉跟着武方和往里走:“刘队长这阵仗,靠谱。”
“刘队是跟省厅立了军令状才把这案子弄到云城手里的,不然调令哪里能下来这么快?”武方和无奈苦笑。
也不知道告诉刘锦这件事其中不对劲的地方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事已至此,只能全力以赴。
刘锦借用了公安局内的一个办公厅,带着人连夜重新梳理案件,原本武方和没能看到的监控记录、手机电脑等证据,全部都被送来,可以一一查验。
按照说好的,屠亦直接上手修复手机里的记录,争取把每一个细节都搜出来。
案件逻辑其实很简单,就是受害者死了,直接凶手有三个,不巧,三个凶手里,一个确诊精神病,一个是保姆失误,一个疑似精神不正常。
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这三人的罪责是避免不了的,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张科改了自己的口供,他认为自己看到的幻觉,也可能是真实存在的。
但他是个精神病,口中的话很难判定真假,那为了验证他的口供,辅助证据就很必要——手机聊天记录。
如果张科说的聊天记录确实存在,那说明确实有人在用聊天的方式对他进行催眠,最终让他做出了违法行为。
看完现有的资料,刘锦忽然走到付生玉面前,问:“付老板,你们早上的对话能完整复述下来吗?我想知道张科说过的话,最好,一个字都不要出错。”
付生玉点点头:“可以,但是有点长,记录员在吗?”
“在的。”刘锦应了一声,继而招呼一个女警员过来,老朋友了,之前好几次案子都是她做的记录,打字速度很快,能够无错记录内容。
等她准备就绪,付生玉就开始复述。
付生玉不是专业的警员,她说起来有点像在写小说,每个人说话前后的神态、动作、语气她都会描述一下,尽量做到刘锦说的“一字不差”。
而刘锦则是一直认真听着,直到付生玉说张科的父亲改变态度这一段:“停一下,张科的父亲改变了态度?”
“对,张科后面有说,他怀疑是父亲收了钱,放弃他了。”付生玉笃定地回答。
刘锦立马站起来,对武方和喊:“小武,调监控、银行流水、火车站飞机场客运站售票记录还有张科父亲的档案。”
“稍等,马上有。”武方和手上动作不停操作,很快办公大厅中央的两块白屏当中分别投影了监控录像和张科父亲的银行卡流水。
监控录像是张科父亲第一次到看守所探视张科,对方很激动,如果不是隔着玻璃,他可能会冲上去殴打儿子的头。
刘锦看了会儿,问:“声音呢?”
武方和为难地抬头:“刘队,这个摄像头是旧款,没有录音功能的。”
“……”刘锦抹了把脸,想骂脏话,努力忍住了,“算了,小李,去特殊学校请个唇语老师来。”
“收到!”小李赶紧把手头的档案交给旁边的队友,拿上车钥匙就往外冲。
视频没有声音只能看反应跟表情先猜测当时是什么情况。
张科的父亲一共来探视三次,第一次来的时候他反应很大,非常愤怒,几次控制不住自己去敲打玻璃隔窗,警员一次次上前劝告,最后一次差点连自己都被打。
看得出张科父亲是个非常暴力的人,他已经五十岁了,长得肥头大耳,肥胖的身体很能让人理解为什么在张科的幻觉里他是一堆烂肉。
第二次张科的父亲到来依旧暴躁,他努力地跟玻璃后的张科说着什么,他崩溃大喊,还抱着自己的头,似乎是在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