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阿尔忒弥斯的视线中,最后无奈一笑,只是说:“他还年轻,不是吗?”
女猎神摇头:“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那一把由雷霆之海所送出的单手剑,可不只是一个挑战的资格,同样,也是一份无与伦比的荣誉。
来自地狱之王的认可和尊崇。
即便是马尔斯自己留着,也足以成为家族中最为光耀的收藏。
“这下谱系内不知道有多少年轻人要羡慕嫉妒死呢,借口去找茬和赌注的肯定不会少……这下完全就被你推到风口上了嘛。”
“他还年轻啊。”
马尔斯微微一笑,重复着刚才的话,停顿了一下之后,继续说:“而我已经老了。”
虹光照在他的脸上,照亮了斑白的头发,和脸上的皱纹。
阿尔忒弥斯沉默。
衰老。
“很滑稽,对不对?堂堂战神,竟然是因为这么可笑的事情撂挑子了。”
马尔斯轻声呢喃,看着自己略显松弛的皮肤,还有上面的隐隐斑点。
可以战胜地狱的强者,却无法战胜时光。
不知不觉,日渐衰弛。
即便自己绝不认可这一点,可当他真正站在大君面前,想要拔剑奋战的那一瞬间,却悲哀的发现:自己已经老了。
失去了曾经的无限可能,也失去了继续挑战下去的能力。
即便手握着这一份未曾有过的荣誉,却只能无所作为的退役。
何其可耻。
“就算这样,也不必……”
阿尔忒弥斯欲言又止,最后问:“就不能再等等么?”
“不行。”
马尔斯摇头,屈起手指,敲了敲阿尔忒弥斯怀里的头盔,清脆的回声响起,宛如战刃鸣叫。
“仔细回想起来,我也不知不觉快要变成那种只会拦路的老顽固了啊。”
老人说:“手握着战神的威权和力量,沾沾自喜,自以为强大,不可或缺。回首时却发现,身后能够跟上来的人却寥寥无几。
与其延续这一副样子哪天老死在病床上,或者耻辱的凝固,还不如早点把位子让出来。
现在,我将这一份奇迹归还罗马,将这一份战神的天命和修正传承给后人,只希望这一天还不算晚。
期望未来踏在这一条道路上的后继者能够轻松一些。
除此之外,我能做的,便只有等待和祝愿了。”
最后,他弯腰提起了脚下的箱子,回头看向身后送别的同伴们,微微一笑:“大家,现境再见吧。”
无人说话。
沉默里,所有的后辈们恭谨的低下头,领受这一份来自先行者的馈赠和期望。
直到那个身影消失在虹光之中。
……
……
另一头,槐诗站在飞行基地外,凝视着那一道飞向现境的虹光。
挥了挥手,无声道别。
只是不知道对方能不能看得到如此微薄的送别就是了。
而回头看向手中的箱子时,就越发头秃——怎么吃席还吃了个大主线任务回来?而且一看就是这种后期到不能再后期的这种。
一个操作搞不好石髓馆就要开宴会了。
马尔斯先生最后的馈赠,沉重的让人实在接不住。即便是留着,挂起来,这也是举世罕见的收藏,但那句话说的着实没错。
你难道不是天国谱系么?
扛起这一份重担实在是理所应当。
连个地狱之王都不敢单挑,算个什么理想国?
只是现在就算了吧。
怎么也要等自己成了五阶,拿着命运之书转了受加冕者,成为真正的天国记录官再说。
再远一点,说不定天敌了之后就十拿九稳了呢?
这么想着的时候,耳边就传来某个黑心女人的实时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