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90节(2 / 2)

或许是有心讨好, 也或许是两人相处还算愉快,麦粒对着池迟归称得上交浅言深。

她其实是比乔威还要年长一岁的,只不过16岁就已经辍学出来打拼, 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快五年了。

据她自己说,刚出来的时候什么都做过, 在理发店打杂工, 在饭店当服务员, 在小服装店卖衣服。

因为长得好看,身材也辣,给老板的网店拍模特图, 竟然也意外有了点名气,开始做衣模。

在行业里走得越久,她反而越坚定自己的想法,想做个属于自己的服装品牌。

麦粒是知道的,只会闷着头做事在行业里不可能闯荡出头,因此一边在大学里蹭美术课、服装设计课,一边也铆足了劲一心找机会往上爬。

她和乔威就是这么认识的。

当乔威的女朋友,乔威给她出了学费让她在一个民办专科挂靠混学历,目前重读大一。

“毕竟有学历才好办事嘛, 我也知道歪路子走不长久的。”

虽然俩人心知肚明的这段“感情”也就是玩玩,真相处起来却一个比一个全情投入相当入戏。

这个端着盘葡萄:“亲爱的, 应酬辛苦了吧,吃点葡萄润润喉。”

那个就自然而然地张开嘴接过喂过来的葡萄:“还是你心疼我。”

然后俩人在池迟归对面自然而然地接了个吻。

池迟归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立刻就起来了。

她至今为止接触的朋友一个算一个都是纯白色的牡丹花,偏偏这俩人在她面前总在各种清奇的角度就开黄腔。

池迟归最初是听不懂的,后来恨不得自己没听懂过。

我不干净了, 罪过罪过。

她看着“情到浓时”的这两个人是真的很烦,干脆勒令他们俩没事不要在自己眼前碍眼。

因为不想搭理孜孜不倦发消息的空易, 池迟归把手机扔进房间抽屉里,自己则在甲板上看海。

渡轮从首都开往南省,速度不算快,途径的海域也都是难得的风平浪静。

唯一美中不足是太阳不够明媚,因此海上不是夏天那种清爽明媚,反而带着点说不出的沉静和暖意。

位置最低的甲板离海平面只有三米高,是一处下弦的平台,隔着栏杆池迟归席地而坐,吹着风,听轮船破开海浪的声音,倒是难得的心态平静。

她只是坐在那放空自己,好像想了很多,也好像什么都没想。

抛却随着封印解开的那些记忆不说,在将近20年的人生里,池迟归最大的愿望大概也就是看海。

上一次看海时的境遇与今日已然不能同日而语,反而心情倒是出奇的一致。

她偶尔会回忆下自己对着鱼缸说话的样子,有时候会想起来他们第一次见面,还有空易笑着说随便花的时候,被欺负了立刻帮她出气的时候。

记忆最初解锁的时候,她对他是何等的依赖,甚至曾经觉得对方是救她于水火的神。

至于后来,呵呵,不说也罢。

但是池迟归觉得自己确实是在和空易越来越靠近了的。

不是救世主和他的信徒,不是龙君和他的小鱼,也不是道幸道直这一对师姐弟。

仅仅是池迟归和空易。

她还挺喜欢他的。

谁能不喜欢一位(只对你一个人)有求必应、随叫随到还慷慨大方的男人呢。

刚认识的时候池迟归也和朋友开过“大佬和他的小娇妻”的玩笑,说心里一点期待都没有是完全不可能的。

更别说他又是送泳衣,又是搂着她滑雪,又是常在生活中展现出一些带有独占欲的小细节。

池迟归有时候觉得他确实是对她有独占欲的。

有时候却也分不清那到底是“长辈的关照”还是在“履约”。

不过她很少花很长时间想这些。

感情不是生活的必需品,更不是治病的急药,她也只是顺其自然的任一切继续。

毕竟还有那么多那么多记忆没有解锁,或许她现在所纠结的一切过去的她也纠结过并且早就解决了呢——至少小池9.0能和空易打赌,肯定是知道了一切的。

只是这一次,云枝那几十年憋闷在心里的,因他而起的本不浓烈却戛然而止的情思,在漫长的岁月里又经过了反复的发酵,竟成了梗在心口难以纾解的怨愤,像一颗苦胆噎在喉口,日日苦涩又吞咽不得。

这就是云枝留给池迟归的记忆。

她赚钱赚得很愉快,在还债的进度上推进了长长一条,可池迟归却很难因此感到如释重负。

过往的记忆空易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可他却和她相处毫无异样。

是他们在那些未知的记忆中已经达成了和解吗?

还是他其实本来也不算在意?

池迟归想起自己在最茫然的那段时间曾问过空易:“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欠债人和债权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