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是被攻略的万人嫌 第98节(1 / 2)

尖叫、推搡、劝说、阻挠,汇成一片狰狞的血色沼泽。尹之枝靠在周司羿怀里,视网膜忽明忽暗,难堪与屈辱让她浑身颤抖。依稀感觉到,这场混乱终结于岳嘉绪被人叫来的那一刻。他一来到,就极快地控制住了现场,并脱下外套,飞快地将她从头到脚地裹住了,不让她再暴露于那些能割伤她的或好奇或八卦的注视下。

漆黑覆盖了尹之枝,她贴上这个胸膛,终于神经一松,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尹之枝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了。

她稍微一动,就感觉非常难受,头晕耳鸣,精神颓然。额角也很疼,伸手一摸,那里被纱布包住了,似乎上了药。

一墙之隔的地方,有人在争吵,也有人在哭泣。

尹之枝半昏半醒,很想呕吐,分辨不出声音的具体方位,似乎……不是从房间外面传来的,而来自于楼下的花园。

其中,祁老太太的叱责声分外突出,一句接一句,痛心而凄厉。

“嘉绪!那个姓尹的丫头究竟是怎么把你迷成这样的?你从小就疼着她护着她,对她上心,我当你是因为亲妹妹没了,对她移情,我就当做没看到!我以为你怎么说也是有分寸的,可你居然连警察查出来宋媛那个贱人就是绑架案的凶手都不告诉我!让我看着那个贱人的拖油瓶在我面前招摇过市,我不是你外婆吗?我没资格知道吗?”

“你是不是忘了你妈妈是怎么死的?她那么温柔随和的一个人,在世的时候一句重话都不会对佣人说,死的那天连眼睛都没合上!浴缸里全是血,手上的刀口这么深……是谁明知她有抑郁症,还故意在半夜打电话来家里刺激她、逼死她的,你也忘了吗?!因为那个贱人,你妈妈三十多岁就自杀了,我没了女儿,你和榕川从小没了妈妈!都这样了,宋媛还不满足,差点害死你们兄妹,你还能喜欢上她带来的那个拖油瓶!到现在还在维护她!岳诚华没良心就没良心了,可你身上还流着你妈妈一半的血,你真的疯了!”

“外婆,宋媛是宋媛,她是她。她那时候才八岁,和这些事没关系。”

“你倒是会这样想了!那个贱人逼死你妈妈的时候,对你们兄妹下手的时候,可曾想过手软,可曾想过你们也是无辜的?!”

这阵愤怒的责骂里,还夹杂着岳榕川的低泣声。

楼上,昏暗的房间里,尹之枝捂着头,觉得好像有根针在她大脑里穿刺搅动,眼泪刷地淌了下来。

她刚才听见了什么?

岳夫人祁贞不是生病去世的吗?什么刀口,什么浴缸……她是在家里自杀的吗?

天啊……天啊!

尹之枝蜷紧身体,用枕头捂住耳朵,试图隔绝外界的声音。

如果命中注定你会被大雨淋湿,那就绝不可能躲得过。

封紧门窗,它也会以另一种方式,降落在你头上。

第91章

尹之枝将自己压缩成很小一团, 躲在枕头与床垫间那一线空间里。她心脏抽痛,从额头到颧骨都火辣辣的。咸咸的涕泪倒流入鼻腔,整个人如同一台运转过度、不堪重负的机器, 喘着气,不知不觉中, 意识再度被拽入永夜。

也许, 她只是希望变成鸵鸟, 藏进安全的沙堆里。

若不能,就再晚一点醒来。那么,就不用去面对锥心刺骨却真实存在的撕扯了。

尹之枝不知道自己这一次睡了多久。再度醒来时,脑袋还是晕晕沉沉的, 四肢乏力, 软若面条。窗外的天空已经暗了。整座庐山小筑静得有如月上古楼。

也是……都天黑了, 今天的追悼会应该已经结束了。

尹之枝想看看现在几点了,摩挲了下, 却发现手机不在枕边。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舒适的睡衣。抬手再次摸了摸额上纱布,又“嘶”了一声, 缩回手来。

中午那场闹剧的观众,不仅有岳家和祁家的人,还有不少其它家族的人。人多口杂,消息必然已不胫而走。

一切都回到了原剧情的正轨上。

她的身世没有见报,但确确实实在上流圈子里传开了。堵不住的秘密就是堵不住。

尹之枝在脑海里唤了一声:“系统,你在吗?”

系统:“宿主,我在。”

尹之枝:“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祁老太太是怎么知道的?”

系统:“祁家那个姓郑的佣人的确被封口了,不敢再有泄密意图。但她和丈夫打电话聊起这事儿时, 对话内容被祁晓莉听到了。今天, 祁晓莉在追悼会上把这件事告诉了祁老太太。”

这个世界, 由三本狗血小说相融而成。任何一本小说的原剧情发生扭曲,都会引发连环反应,或多或少地影响另外两本书。

《嫁入豪门》的剧情扭曲后,尹之枝在爆炸案中结识了李倩琳,又当上了柯炀的女朋友,从而让经纪人李哥深深地记住了她,并在发现有人要爆她丑闻时,及时向柯炀通风报信,让岳家有所动作,堵住了想借爆料牟利的佣人的嘴巴。

就这样,一环扣一环,导致本该通过那个佣人发散出去的消息,被拦了下来。

主线剧情的洪流势不可挡。当一个出水口被堵住了,水流就会自行寻找另外的疏泄口。

即使不是祁晓莉,也会有别人来当这个疏泄口。

因为该发生的事情,就一定会变着法子发生。只是没人猜得到,它会以这么惨烈的方式爆出来。

尹之枝无声地咬紧了后牙槽,用手背捂住了眼。

如果这就是最后一个主线剧情,那么,她应该快能解放了吧。

就在这时,尹之枝听见开门的声音。岳嘉绪走进房间。夜深了,他也已经换下白天那套见客的衣服,如今,只穿着一套黑色的敞怀式家居服,是睡觉前的打扮。

似乎没想到她那么快醒来,岳嘉绪目光一定,就快步走到床边,俯下身,拧起剑眉,关切道:“枝枝,感觉怎么样?”

尹之枝的声音沙哑微弱,像只猫儿:“我想喝水……”

岳嘉绪扶她坐起来,动作很轻柔,往她腰后塞了个枕头,才起身,倒了杯温开水来,喂她喝下去。完事了,并未急着让她躺下并掖好被子,而是触上了她睡衣的纽扣:“肩膀,我看一看。”

尹之枝眼睫颤了颤,没有丝毫反抗,乖乖靠在床头,让他解扣子。

房间里亮着两盏壁灯,余下角落,便隐没于无边暗色里。她的衣纽被解开两颗,一侧睡衣滑下肩膀,乌发蜿蜒在雪白肩头。中午他就看过这里,当时那片发红的淤痕,经过几个小时,已沉淀为骇人的青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