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雁行笑道:“好吃的东西可多着呢,一样一样的,怎么卖得完?得慢慢来。”
她倒是想过,奈何最近阴雨连绵,天气潮湿异常,香喷喷干脆脆的锅巴摆出来没一会儿就软囊了,只好过一段时间再说。
一时翠云吃完,又借水漱了口,这才出门。
“对了,下月初我娘生日,想在家里摆宴,你们可上门送菜么?”
师雁行笑道:“送,怎么不送?得空了你把饮食忌讳、喜好都细细说与我听,我再送你个没见过的好菜!”
这可是店里的大客户,得好好维持着。
翠云一听,果然喜上眉梢,又说:“你手艺这么好,可惜全是菜品,那肉脯虽好吃,却黏糊糊的,不便随身携带呢。”
她嘴巴馋,饭点之外也爱时不时往嘴里塞点什么才好,之前喜欢肉脯,几乎每天都称一两,奈何天气渐温,肉脯表面的酱汁融化,时常从油纸缝隙中渗出来。
上回她偷偷带肉脯进绣坊,险些弄脏绣品,自此再也不敢了。
师雁行明白她的意思了,想要方便携带的零嘴儿呗!
“这个简单,过几日你来,保准有惊喜。”
“那好,我可等着啦!”得了准信儿的翠云心满意足地走了。
翠云吃饭细,花的时间总比别人长,等她离店,午饭高峰期差不多已经过了。
师雁行简单安排了一回,跟大家一起吃了个煲仔饭,又收拾好东西赶往县学。
如今县学的几个门子跟她都混熟了,只要上头查得不严,便会胡乱安个由头放她进去,十分便利。
因如今开了菜馆,师雁行不便饭点前来,每次过来时都带着半成品,细细将做法说与诗云听了,让她看着厨子做,成品滋味倒也没什么差。
裴远山和宫夫人都是高雅人,师雁行进门时,两人正对坐联句,你一言我一语,就非常脱俗,令师雁行这浑身上下散发着铜臭的自惭形秽。
照例先向裴远山汇报了功课进度,宫夫人就拉着她的手道:“你那边想必也忙得很,这样两头跑累坏了吧?瞧着这几日好似瘦了些。”
师雁行心道,何止两头跑?算上孙家,足足三头呢!
不过各有收获,累点儿也愿意。
师雁行说了几句岔过去,“瞧着先生眉宇间似有喜意,可是有什么好事么?”
裴远山瞅了她几眼,轻笑道:“你这份看人的心思但凡多几分放在做学问上,也不至于连个绝句都憋不出来。”
前些日子他见师雁行读书进度极快,就起了教她作诗的念头,谁知一上手才知道果然人无完人:
别的地方倒罢了,唯独这作诗作词,师雁行当真是“七窍通了六窍”,唯有“一窍不通”!
好不容易死活憋出来一首,简直没眼看。
平仄不分、韵律不齐,典故生搬硬套,首尾驴唇马嘴,直白僵硬得惨不忍睹。
宫夫人就笑,“她小小年纪能精通这许多已是不易,何苦逼她?”
裴远山哼了声,不说话。
师雁行干笑挠头,“这个,这个是没有天分嘛!”
被应试教育荼毒了一辈子,后面她光专心钻钱眼儿了,骨子里塞的骨髓怕都是钱味儿,胡乱应付几首打油诗也就罢了,哪里做得来这等风雅事!
裴远山叹气。
叹完了才说:“你二师兄要来。”
师雁行一怔,本能比什么都快,脑子里瞬间冒出一个念头:
二师兄……八戒?!
第61章 八……二师兄
“是人就有好恶, 有好恶就有偏见,我也不例外。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到时候你自己看吧。”
这是师雁行问过之后, 裴远山给出的答复。
老头儿还挺有点恶趣味……回去的路上, 师雁行啼笑皆非地想着。
不过这种做法颇超前, 弄得她也跟着期待起来。
既然如此,就等着吧!
师雁行一甩鞭子, 骡子就哒哒哒跑起来。
很快到了“师家好味”, 师雁行从后面进去,先喂了骡子, 又去洗了手脸、换过衣裳, 这才往前面去。
这个时间段客流还不算大, 江茴和郭苗都能替换着歇一歇。
师雁行进来时,屋里竟有一桌客人, 江茴正站在桌边说话,听声音, 似乎还挺高兴?
熟客?
江茴是背对后门的,那客人也被她挡住面庞, 师雁行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
听见动静的江茴一扭头,满脸笑意道:“飒飒, 你猜谁来了?”
都不用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