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1 / 2)

董明月早产伤了气血,迷糊中应了声转瞬就睡了。

没一会儿,接到消息的康盛帝并着赵皇后急急忙忙赶过来看孙子。

一瞧见小孙子那瘦弱的身子骨儿,康盛帝怒的当下就要办了赵娇娇。赵娇娇再不敢装委屈了,跪在地上慌忙去抱赵皇后的大腿,叫她救命。赵皇后心下也恼了,侄女与盼星星盼月亮盼十来年的嫡出孙子相比,可是差很一大截的。

“赵娇娇你好大的胆子!”

若不是顾忌着在场人多,赵皇后差点就一脚踹出去。

她抖着指甲套,指着跪在面前的赵娇娇厉声喝道:“莫不是本宫往日太宠你,你都忘了身份?你竟敢,你竟敢胆大妄为地动本宫的乖孙!”

“姑母,姑母莫气,”赵娇娇知道她这儿,也就赵皇后一个真心人了,现下连赵皇后都不护着她,赵娇娇这才真心觉得怕。捂着肚子,几乎嚎啕大哭,“我肚子里也有的,三个多月了,姑母,你得护着他……”

赵皇后眉心倏地紧皱,眼神利剑一般射向赵娇娇。

康盛帝也吃了一惊,内室中静的一根针掉下来都听得见。

恰好随候的御医还未退,赵皇后将信将疑地指了他过来把脉。

细细把了脉,确实赵娇娇怀有身孕且将近四个月,胎位稳稳当当的。

赵皇后那一肚子的怒火,顿时又噎回了肚子里。若是娇娇儿有了身孕,那情况就大不相同。这些年,赵皇后其实心里明白,赵家这几年显赫太过。出了一个太子又有一位皇后,康盛地不会再容许赵家再出一个储君之子的。

果然,一扭头就见萧家父子不善的眼神。

赵皇后眸中暗芒一闪,瞥了眼涕泗横流的侄女,当机立断。

在萧家父子开口之前,她直接开口将赵娇娇往后的路都定了:“咳咳,看来,娇娇儿确实不是故意的了。她一个孕妇家家的,本身做任何事都顾着肚子不敢大动作,哪里又做得来推人的事儿?”

“不是故意,却也真真儿伤了儿媳跟乖孙,”赵皇后眼疾手快地拉起赵娇娇按在身旁坐下,瞥着康盛帝的脸色,说了心下的打算,“往后她就随本宫一起住坤宁宫,届时学佛法念经给长安祈福。至于肚子里这个,这也是萧家的骨血,生下来为好。”

太子的子嗣确实单薄,康盛帝犹豫也是因着这个。

既然赵皇后都这般开口了,康盛帝很少在宫人面前损发妻的脸面,而且,计较了许久终是舍不得拿掉。顿了半晌,也只得留了一句:“看在萧家骨血的份上,赵氏往后就带着这孩子在坤宁宫好好呆着,不必回东宫了。”

意思是,这个孩子也别想跟在太子身边长大了。

三日后,太子嫡长子洗三。

尤悠作为宋衍的内眷,东宫自然也是发了帖子的。奈何宋衍很不愿意,他瞧着新妇这两年统共去了那么几次的宴会十之*都出了事,真是很不放心她去。毕竟如今她不是一个人在折腾,肚子里还揣着个小的呢。

最后尤悠还是没去成,宋衍一个人去的。

宋衍与人走动不多,去了宴会也只独来独往。东宫的梅林如今正是璀璨的时候,花开一片,锦簇而幽香迷人。刚吃了点酒有些上头,宋衍推了杯盏出来吹风。刚站了一小会儿便遇上了还未搬离东宫的赵娇娇。

赵娇娇恨他,更恨尤悠。

一巴掌扇倒了亦步亦趋跟在她身旁的婆子,她大步流星地就冲到宋衍身边:“宋衍!”

宋衍微微转过身来,容色惊人。清隽的眉头轻蹙,瞧着不太欢喜的模样。眸似寒星,鬓角碎发随风微扬,芝兰玉树地立在一株绚烂的梅树下。那慌慌张张追上来的一群宫人,直接看呆了眼。

宋衍很不喜这类的眼光,当下面上不悦:“何事?”

清冷如月下石泉的潭水,光吐露出两个字就叫人听之驰往。赵娇娇的美眸盈满泪水,死死盯着似乎从未有人走入他心中的宋衍,质问道:“你总觉得尤氏生的娇弱我健壮,所以一切都是我的错是不是?”

宋衍抿着唇,眼神冷淡。

“你总以为是我故意挑衅尤氏,自作自受是不是?!”宋衍不答话,赵娇娇脚下在慢慢靠近宋衍的身边,哽咽的嗓音又高了半分,“那你知道她在我这儿从来没吃过亏,你还觉得她无辜吗!”

宋衍蹙着眉头,默默退后半步。

到了这个境地,赵娇娇满心的怨恨无处可放:“你只道我跋扈,我欺辱你宋家新妇,你又知道这些是不是尤氏那贱人故意挑衅?我赵娇娇天之骄女,身份美貌样样不缺却到了如今这凄惨的地步。你宋衍这般聪明,就从没想过是她害的吗!!”

愤怒的声音飘散在风里,转瞬便消失干净。

沉默许久,宋衍终究开了口,“若是你说的是纸条那事。”

疏淡的神情依旧淡淡,声音凉透:“你怪错人了。”

“……你什么意思?!”

“新妇确实有点小手段,”宋衍的衣袂纷飞,貌似神袛话却无情似恶鬼,“如若我不想,她是怎么也传不到太子手中的。”

“宋衍!!!”

赵娇娇崩溃。

宋衍冷眼瞥了下痴痴看着他的宫人,吓得那人收回视线。

“娇娇儿,你若不三番四次欺辱她,我也不必如此,”他看着如困兽的赵娇娇,心中默默叹息。毕竟不是嘴上翻旧账的人,宋衍也不说太难听。秉持着两人最后的情分,告诫了她一句,“好聚好散吧,好好过日子吧,莫辜负了皇后娘娘的用心。”

说罢,宋衍负手离去。

赵娇娇站在风中,僵成一块雕像。

许久,她哭的不能自已。

如若可以早点懂事,或许不会这般物似人非。

☆、第126章 (五)第五穿

赵娇娇哭了许久,渐渐再没有眼泪流出来。

她蹲坐在地上紧紧捂着肚子,心中凄惘又懊悔。只觉得这漫天料峭的寒风,吹得她心口再没了一丝丝暖意,只余下无边的寒凉。

“你全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