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1 / 2)

宋衍岿然不动。

半晌,尤某人无声地地弯了弯眼睛,白了探花郎一眼,带着双喜头也不回地回了内院。她特么的从今天开始就跟宋衍这厮杠上了,做事却不可随意糊弄?呵呵,劳资就是不学这繁体字,你耐劳资何!

双喜围观了全程,一直缩着脖子跟在尤悠身后。

她想笑吧,又觉得自家姑娘此时肯定不乐意她笑。于是就这么憋着,要笑不笑的,一路跟回了内院。

双喜私心里觉得,不管姑爷如今是什么情态,也算得别样的亲近,可比姑娘才进宋府时疏离难亲近的样子好多了……

“姑娘,”双喜沏了杯茶端过来,她只会在只有主仆两人的时候才叫尤悠姑娘,“姑爷方才说的什么‘德容言功’,奴婢也听不懂。不过,‘女工’奴婢倒是听懂了。您要不,试着给姑爷做一套亵衣?”

这些日子下来,尤悠对双喜是真心喜爱。听她开口,挑了眉示意她想说什么就说吧。

“您想啊,亵衣是贴身的衣物,”双喜将茶水递给尤悠,难得放肆地说了心里的小盘算,“姑爷往日穿的,可都是清欢玉砚她们做的。奴婢斗胆说一句,您若是学会了这个,往后奴婢就把她们做的那些给置在箱子里头,专给姑爷穿您做的!”

双喜这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尤悠看的啧啧称奇。她不是古人,其实对衣服谁做真没多大介意。她以前穿的内衣外衣,哪件不是从商场里头买的?不过想起被打发走的清欢,尤悠到底有些膈应。

宋衍现在是她的男人……

想着清欢之前那眼神,尤悠牙酸地嘬了嘬嘴。

自己窝里的东西被人这么惦记,作为一个只许州官放火的死洁癖,尤悠哪里忍得了?好吧,原本她没想过的事儿,现在既然被双喜这么大喇喇提出来,那试一试也无妨:“我要,给他做亵衣?”

双喜点头:“是啊,也不需您亲自裁剪,就是缝制的时候您费些心思罢了。”

尤悠一口喝了茶水,感觉略奇异。

但想着现代社会有不少人diy,她很快就坦然地接受自己要零基础就制成衣这件事。不过,尤悠还记着方才被他打手心的事儿。宋衍这厮,胆子够大啊!先前是打了她屁股,现在又打她手心。

呵呵,早晚跟他算总账!

虽然有些生气,顺应实事是硬道理,她也不是没分寸的人。

这个倒霉的世界跟前几个世界不一样,尤悠的心里很明白。若放着好日子不过,自不量力地去挑衅封建礼教,她脑子坏了都做不出来这事。瞥了眼眉飞色舞的双喜,尤悠细细摸着下巴,开始思考diy衣服的可行性。

事实上,宋衍说的隐晦,尤悠其实也听懂了些意思。

宋家男嗣不丰,却也不弱。宋衍父辈有三房,宋衍出自长房,且是宋家三房的嫡长孙,往后定是要继承家业的。他在叫她学些东西,撑起宋府的后勤。

这么一想,尤悠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大度一点。

思索许久,尤悠回想了亵衣的各个需要缝针的地方,除了咯吱窝,两侧,袖子,似乎也没多少的样子。一会儿让玉砚给剪好,她再顺着边缝。尤悠想着,缝衣服也就是用针线把两块布缝在一起,应该很简单的。

于是,很坦然地点头答应了。

双喜见她点头,心里开始盘算起亵衣的流程来。一会儿,她去找玉砚给姑爷的亵衣裁出个具体的形儿,然后再叫旁人给缝个大体,最后再叫自家姑娘往上头添上几针。做好的亵衣,就权当是自家姑娘的亲手做的了。

在双喜的印象里,她家姑娘自小可是连针都没拿过,能亲自动手往衣裳上戳个两针就很已经够心意了!

于是,一双圆眼里小火苗蹭蹭地冒,很斗志昂扬。

想法南辕北辙的主仆两人达成一致,双喜道:“姑娘您打算何时着手?”

“既然要做衣服,那现在就做吧。”账务家事都不用管,尤悠其实闲着也很无聊,干脆起身去库房,“我先去选个料子。”

双喜一愣,转瞬又想:也是,姑爷穿的料子该让姑娘亲自选。

浑浑噩噩去了库房,尤悠盯着一匹一匹看不出什么名堂的布匹沉默了。人家都说穿的好,遇到料子,上手一摸就能摸出料子好坏。她以前穿的都是订制名牌,可这些摸了半天,也没分出各个料子什么差别。

“叫管库房的婆子过来。”

双喜见自家主子脸色沉凝,脸色一肃,把管库房的张婆子给叫来了。

正与姐妹吃着酒的张婆子听说大少爷抱在怀里夜夜恩宠的新少夫人找她,筷子一掉,吓得腿肚子都抖。远远站在门槛外看见尤悠的身影,她膝盖一软,利索地跪下来:“老奴张桂家的,见过少夫人。”

尤悠颔首示意她起来说话,张婆子吓得紧张,抖擞了半天站起身。

“怎么都是这些,”尤悠随手一指身后丝滑的布匹,“就没有其他的料子?”亵衣嘛,其实也就是古代的秋衣秋裤或者睡衣,这些要这些丝质的作甚?当然是吸汗的棉布最好啊!

张婆子又开始抖了,诅咒发誓地喊了一回冤:说老太爷赏的最好的雪缎,天蚕丝什么的料子都在,一样没少啊,请少夫人明鉴什么的,尤悠真心无语凝噎。

看来宋府的规矩,真的很大。

等双喜嘴巴利索地把尤悠的意思解释了一遍,张婆子才战战兢兢地听懂了:“少夫人,你要那低劣的料子?”

尤悠:“……”纯棉内衣很低劣么?

懒得跟张婆子扯皮,双喜很有一等丫头气势地直接要了东西。尤悠见东西拿到了,挥了挥手,张婆子乖觉地让路。

回到正屋,双喜又从玉砚那儿拿了宋衍的尺寸。刚想叫玉砚帮着裁剪,尤悠就举棋无悔地一剪子下去了。

一匹布,霍霍了一小半。

玉砚:“……”

双喜:“……”

“这剩下的料子,够不够宋衍一套亵衣?”尤悠估摸着剪的差不多,很负责地询问一旁的老司机玉砚,“要不要再剪去一点。”

玉砚:“……不余边角的话,这些应该够。”

尤悠明白,这是说她剪多了:“你来裁剪形状。”

玉砚心灵手巧,咔咔几下,一个形状裁剪好了。尤悠适时推开她,要照着她剪的形状复制另一边。谁知一剪刀下去,直接毁了。

玉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