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恨不得掐死你!”
于是,精神恍惚之间,娘娘逮着陛下的脖子就是一阵掐,撕心裂肺的大吼道:“你他娘的还楞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给本宫叫稳婆!”
陛下慌得六神无主,差点没被掐的背过气去!
对,稳婆!
陛下回了神,什么也顾不得了。一把操起娘娘,打横抱着就往外跑:“你冷静点哈……来人,来人啊!!快给朕传御医来,还有稳婆!朕要他们立刻到!马上到——”
冷静?
娘娘根本不能冷静!
被他这么抱着颠来颠去的,痛到她特么的只想屠城。娘娘扭曲着脸抬头,然而看到比她还疯的陛下,额头的青筋此起彼伏地就暴了起来。忍半天忍不住,她一巴掌糊了上去:“你瞎跑什么!让本宫在御花园生吗!!”
陛下瞬间被打醒,猛一下顿住踏出去的脚,转身,一阵风似得就往大殿内跑。
一阵更猛烈的颠簸,娘娘差点没被他颠死:“万俟左,你给本宫等着——”
“本宫生了之后,绝对不放过你!!”
稳婆御医倒是来得很快,然而快没用,娘娘是头胎。没个一天一夜的,根本生不下来。虽然不是第一次怀孕但却是第一次自己生的尤悠简直苦不堪言,躺在产房里张口将趴在门上的陛下骂了个狗血喷头。
精神恍惚的陛下脑子里轰鸣阵阵,根本听不到娘娘在骂他什么。反正不管里面人说了什么,他在外面就胡乱地应声。
于是宫里出现了这样一个奇景:
黑色劲服的禁卫军站在外围守着,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太医们一大群围在未央宫侧殿的窗外,医女稳婆们则神色紧张地拥堵在侧殿内寝。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圣上,此时像天塌了一般地软趴在门板上,一脸的不知今夕何夕。而内寝里素来运筹帷幄的娘娘,此时正声嘶力竭地大骂当今九五之尊……
偌大的未央宫,所有人噤若寒蝉,只余娘娘那嘹亮的斥骂:“万俟左!你这辈子要都别想在本宫这里翻身了,永远!!”
趴在门上的陛下,灵魂都飘走了:“……哦,好。”
……
折腾了两天一夜,娘娘总算生了。
随着‘哇——’一声,激动的稳婆抱着‘国宝’太子开了产房的门:“生了,是个皇子!”
神情空白的陛下从门板上滑落下来,像是被通了灵窍一般手脚奇快地爬了起来,然后,宫人们拦都拦不住地闷头就冲进了产房内。
宫人们忙跟进去,跪在地上求他出去,陛下都充耳不闻。
与此同时,体力值加了一个点也累瘫了的娘娘,早就昏了过去。
屋内已经收拾干净了,陛下闻着满屋子浓厚的血腥气,手软脚软地爬上了床。他小心地趴在娘娘身侧,痴痴地盯着面前的人。
许久之后,压低了声音呢喃道:“倒霉女人,看在你为朕生了太子的份上,再给你一年时间闹腾……”
……
皇后娘娘整整睡了两天一夜才睁开眼。醒来时已经在正殿的凤榻上,而身旁万俟左也在。
彼时正值深夜,娘娘的肚子饿得咕咕地叫。一旁睡得不省人事的陛下手正小心地环着她,看那架势,颇为依恋。垂下眼帘瞥了下,陛下眼下那青黑都快赶上烟熏妆了。
娘娘:……
……这厮昨晚是做贼去了?
“娘娘您醒了?”
帷幔外一直守着的杜文海听见动静,小心地捏着嗓子询问道:“可是饿了?御膳房正温着参汤呢,要不要喝一点?”
娘娘肚子又咕咕叫了两下,眉心皱了起来:“去端些清淡的来。”
杜文海应诺,转身去了。
娘娘半靠在引枕上,半天都一动不动。静静垂着的眼帘下,眸色渐渐转为浓黑。内寝渐渐恢复了寂静,然而野兽般的直觉,让娘娘浑身的汗毛根根乍起。
“呵呵呵呵……”
醇酒般低沉悦耳的男声突兀地响起了,接着,标志性火红的身影一闪,夏珏便蹲在了凤榻的边缘。他单手执箫,轻佻地掀开帷幔,似笑非笑地看里面相互依偎的两个人:“好久不见呐,皇后娘娘~~”
娘娘毫不意外,浑身的神经都绷紧地盯住了夏珏。
“咦?这么紧张做什么?”夏珏似乎很不解娘娘对他的敌意,好笑道,“本公子的目标,从来都不是你。”
说罢,他笑嘻嘻地低下头,以闪电之势吻了吻娘娘的唇,一触即离:“呐~本公子都想好了。相比于你的喜欢皇位,本公子其实对管理蝼蚁吃喝拉撒,一点兴趣也无。所以你放心,不会继续逼宫哒~此次来呢,主要两件事……”
娘娘心悬崩的更紧,然而手却不动声色地摸向了引枕下……
“一,拿虎符换皇夫之位;二,杀了夏未至与小皇帝。”
“本公子刚去画花了夏未至的脸,现在来呢……”他手中长箫一动,箫内迅速伸出一把细长利刃,眨眼间攻向了睡得深沉的万俟左,“就是来解决皇夫的有利竞争对手兼上辈子拿本公子命的仇人!”
电光火石之间,陛下缓缓睁开了眼,而皇后娘娘的身体一动,手中握着的匕首还没刺进夏珏动脉就被打落在床……
……夏珏的利刃,穿心而过。
目睹一切的陛下目眦尽裂:“……夏珏!!!”
与此同时,无数影卫从暗中攻向凤榻,夏珏察觉,腾空而起,迅速与影卫战成一团。
陛下的脑中,彻底空白了。他浑身不住地颤抖着,张着手,想碰又不敢碰,面无人色地趴在呼吸已经停止的娘娘身旁,心,突然不会跳了:“悠,悠悠啊~咱们小太子才两天,你,你不要逗朕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