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车之鉴还没凉透呢,他们哪儿敢上前?
可是……真想知道对方正在说什么呀!
三人将馆内作品走马观花看了一遍,时不时低声交谈几句,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就来到后方拍卖场。
虽然距离拍卖开始还有两个多小时,但会场已经基本布置完毕,几名穿着黑西装的工作人员正在进行最后的检查确认。
田朗叫过负责人说了几句,“等会儿把三号展厅的书案搬过来,凤总要现场挥毫泼墨,都准备一下。”
那人眼睛一亮,笑道:“到底是凤总,就是气派。”
自己私底下写好坏都无所谓,练上百八十遍也没人管,但拍卖会是现场直播,一旦写坏了,可没有后悔药吃。
敢在这种情况下临阵写字的,要么是不知天高地厚狂妄到了极致,要么就真对自己有信心。
那人立刻就派人去取书案去了,想了下,又仔细询问了书案的摆放位置,对相应的灯光和摄像机机位进行了细微调整。
弄完这些之后,他甚至还专门找了个工作人员来模拟演示,确认开灯后确实挡不住书写视线,这才在流程卡片上打了勾。
凤鸣看着他的行事点头,“很细心,不错。”
“怎么,又想挖墙脚?”田朗一边引着她们往陈列室走,一边戏谑的笑,“这个可有点儿难度了啊,小伙子自己开的策划公司,你要真想挖的话,估计得收购……”
凤鸣习惯性的点了点自己的额头:策划公司啊……
作为华国现存国宝级书法家,田朗毕竟声名在外,根基深厚。尤其近几年他已经不太动笔,作品更是有价无市,民间多有收藏家疯狂打探。
所以哪怕没有刻意宣传,也足够惊动海内外书画圈子。今天来的不光有华国各大媒体,还有许多海外媒体的身影,一个两个都想约他做个专访。
老头儿也只能抽出四十来分钟空闲陪客,之后就被叫走采访去了。
其中最狂热的是一位来自瑞士的书画杂志主编,作为田朗的铁杆粉丝头子,这位年过四旬的中年美妇甚至专门去学习了汉语,然后主要功用就是拿来对田朗狂放彩虹屁。
隔得不远不近的凤鸣就隐约听见这么几句:
“……您就是移动的宝库……活着的人间瑰宝!人类艺术史上璀璨的一页……王冠上最璀璨夺目的一颗明珠……”
凤鸣听得目瞪口呆,安娜和强哥也有些呼吸困难。
说老实话,当年她坐王位时都不曾听到如此露/骨的谄媚之言!
三人正想笑不好笑的时候,后头陆清明带着夫人见状不失时机地拆台说:“那老货受用着呢!浪起来都没边儿了。”
凤鸣再细看,就见老头儿果然红光满面的……
等一切结束,天色微暗,凤鸣在回去的车上接到郭平的道贺电话,而这个时候,网上也正对今天的拍卖会讨论的热火朝天。
“没想到你的字写的这么好,”郭平笑道,“那位主编和收藏家都说了,升值空间很大,看来什么时候我也要央你给我写一个,万一日后落魄了还能混口饭吃。”
凤鸣失笑,一挑眉,“你知道的太晚了,我拒绝。”
旁边的安娜正飞快的浏览网页,将比较突出的言论单独圈出,准备等会儿给凤鸣过目。
郭平低低的笑了几声,听上去十分愉悦,“是我的失误,请允许我用世上最好吃的包子弥补。”
说的凤鸣也笑了。
“看你的诚意了。”
郭平一边笑,一边上网看了下情况,又顺便搜了之前有关凤鸣的视频,半晌感慨道:“你实在过于优秀,我真的有些自惭形秽了。”
事业成功不说,还会弹古琴,现在连毛笔字也写的这么好!
反观自己,好像除了拍电影之外……
“你本人便已胜过千言万语。”凤鸣真心实意的说道。
郭平实在是个很独特的人,他什么都不必做,只是简简单单的站在那里,便会让凤鸣觉得平静、从容。
郭平抬手摸了摸热辣辣的脸,“你更好。”
两人又简单的说了几句话,郭平那边已经有人喊了好几遍,这才依依不舍的挂了。
凤鸣盯着显示通话结束的手机屏幕看了会儿,忽然一敲额头:
嗯……如果她没听错的话,刚才郭平那边似乎是喊他去试礼服,而他近期最有可能出席的场合就是……
啧啧,安德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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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在拍卖会现场挥毫一幕出现在镜头后直接空降热搜榜,稍后拍卖师还客串了一把主持人,笑着问她为什么会选择现场作业。
凤鸣慢条斯理的往下放袖口,淡淡的扫了眼摄像机,语气平静却分外尖锐的说:“今天是田老的大日子,我可不想再听到什么凤鸣请人代写装相之类的流言,实在是焚琴煮鹤大煞风景。”
话音刚落,现场无数媒体人就觉得脸上热辣辣的。
还别说,他们中的不少人还真就准备这么干……
正面新闻哪儿比得上负面新闻来的有爆点?只要他们似是而非的说上那么几句,接下来三天的热度就算有了。
万万没想到,正主竟想的这么周全,干脆利落的将萌芽扼杀在摇篮里,叫他们的一把好算盘干干净净落了空。
不光他们,就连网上那些随时准备往她身上泼脏水的键盘侠也都好像被迎面甩了个耳刮子,又香又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