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东王兄!”岑丹子倒是十分欢喜地跳起,真心实意道出自已的祝福。
“哼!那什么大预言神术,果不是假的么?”抬头看着高挂于天顶的银光“假月”,藤王流露出不屑的表情,却不见皎皎月明中,有什么浮光在悄然变化。
“啧啧!”
苏瞳坐在桂树上发出一声感叹,她在此地比下方酒席间众人的视角更加辽阔,能清楚地看到金母娘娘与东王手拉着手屹立于圣山之巅,遥向山下弟子眺望的场面,那二人鸾凤和鸣的模样,让人好生羡慕。
女的绝美无双,男的英俊威严。
所谓神仙眷侣,不过如此!
“来我赤城吧,我赤城弟子大多为俊美的少年。”赤八丈自豪地看着自已一身小山样的肌肉,热情不减地说道。
“噗……”
苏瞳差点一个倒栽葱直接从树上砸到地面上去。
“我,我还是觉得玉卮师傅很好……”好不容易摆正身子,在赤八丈凶残目光的凝视下,苏瞳壮起胆子一口回绝。
可就在苏瞳摇头之际,一声恐怖的巨响突然直冲她的耳膜!
轰轰轰!
像是把天打破了一个大窟窿,四野瞬间毒雾四起,威压爆涨,刀剑长鸣!
有什么东西……从极远的天幕咄咄而来,仿佛凶兽布满獠牙的巨口,欲将瑶池一口吞下!
“天啊!发生什么事?”
“何人敢在东王与金母大喜的日子作乱?”
只见坐席上的酒盏一个接着一个的碎裂,排山倒海的狂风直接把圣山上一株株红樱连根拔起,蛮横地丢到一旁,众人惊叫连连,有人崩了发带,有人皱了衣领,他们慌乱地大叫,就算散出筑基甚至结丹的力量都无法在此毒焰恶风中独善其身。
“咔嚓!”
苏瞳屁股下的桂枝应声而断,她只觉得身体仿佛被千斤重担所压,瞬间便下地面坠去。于惶恐之间,赤八丈一把提起了她下落的身体。
“赤前辈,我不拜你为师,你也不能杀人哇……”苏瞳被震得头晕脑胀,分不清好歹,撅着屁股委屈哼道。
“不是我。”
一直盘坐在树梢上的赤八丈已站起身子,结实的肌肉在黑暗中兴奋地抖动。
“是我等的人来了!”
丢下苏瞳,抽出背上赤剑,从剑声上喷吐出的烈火,将赤八丈原本就凶残的容颜映照得轮廓分明!
顺着赤八丈的目光向远方眺望,苏瞳看到了一团巨大的黑影自天外迅速压来,很快便有了清晰的轮廓!
一只巨大的蝾螈!
其体积甚至比紫府的护兽风蛇更加威武雄壮,浑身布满荧绿色的斑纹,眉头两片银色的皮肉,更添其妖异的程度!
它那船桨一样的长尾,只需轻轻在空中一划,便卷起恐怖的狂风,将在场所有人的长发倒卷入天。
这面容狰狞的毒兽头颅之上,赫然站立着一位妖邪的男子。
长发凌乱地披在身后,像是多年未洗,丝丝缕缕纠缠在一起,蓬蓬乱飞!
他赤足而立,消瘦的骨架上只披着一件花花绿绿的长褂子,露出半个胸脯和锁骨,那衣裳的颜色,好像发了霉的面包或者是有人在上面打翻了数十种颜料,各种让人联想起不良印象的颜色混合在一起,说不出来的怪异。
不过当苏瞳看清来人的脸后,顿时觉得他那件奇怪的衣服也不是那么不能让人接受了,因为这男子的脸颊上写满了荧绿色的符号,一双眼皮居然跟他的坐骑一样,以银粉浓浓地画满眼影,在黑夜的映照之下,那银色的眼皮闪闪发亮!
好另类的装扮,此人面容,渗得人寒从脚入,冷汗直流。
来者一开口,更是语出惊人!
“妗妗,你居然背着我嫁人!我要毁了你们这狗屁大典!我不承认,你们便不是夫妻!”
男子愤怒地擂拳咆哮,直白地宣告对紫府与瑶池联姻的不满!
苏瞳立即明白了来者的身份!他那嚣张跋扈的模样和咒怨的唾骂无比符合之前听来的种种传说!
“他必然是觊觎金母娘娘多年的瀛洲之主,涎河老怪!”
苏瞳脑海怀里迅速闪过在流缨城内从翠华小妞随从手里抢来的蝾螈令,模样跟来人足下那恐怖的妖兽一模一样。
此人当真狂妄自大,在元婴洲主齐聚一堂之际,一人一兽,竟单枪匹马杀来!
听到这声“妗妗”,瑶池金母一个哆嗦,胃液翻滚,差点从东王身旁跌倒,就算好不容易站稳了脚步,也难以抑制不断从手臂上冒出的鸡皮疙瘩。
“终于来了!”藤王挑眉,暗自好笑,揣摩着在座不少元婴强者,只怕都在等着这出好戏!
“又是这烦人的老毒物,妗儿,在这等我,我把他打发走。”东王拍着金母的手背,以眼神安慰她不要害怕,而后潇洒地转身,踏着流风缓缓向星夜走去。
看东王如此从容的模样,想必来时已经预料过涎河老怪的出现。
这二人一个疯狂至极,容貌吓人,一个从容大气,俊美无双,分别矗立天庭两端,立即形成鲜明的对比。
东王一身大红喜服,刺痛了涎河老怪的眼!
“倪君明!”涎河老怪愤怒吐着口水,激动地破口大骂:“我与妗妗青梅竹马,是你在中间横插一脚坏我好事!我要撕了你这身衣服,我要撕了你这张人皮!不管你是哪个,今日我要带我的妗妗离开这里!”
涎河老怪此话一出,立即惊得世人下巴通通落地,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明明瑶池金母一生最痛恨之人就是这蝾螈老妖孽,他却敢说自已与金母娘娘是青梅竹马!他哪里来的底气?
“这家伙是来抢亲的?”
“真是天大的笑话!”